她飞也似的下楼跑到汽车那儿,又急急回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匆忙间瞥了一眼两个孩子,他们正忙得不亦乐乎。他们正在争论该怎么分大富翁的钱,什么都没注意到。她尽力保持平稳的语调,让他们去外面玩,把菜园防兔栅栏的门给关上,再拿些鸡蛋过来。她知道洛厄尔就喜欢做这事,只要他姐姐保护他不被母鸡啄到就行。然后,她跑回楼上,去楼上的浴室水龙头处接了一杯水。等她返回卧室时,朱厄尔已坐在窗旁的织锦椅上。卢萨读书时就喜欢坐在那里。她的手指摩挲着那绿色织锦软垫上藤蔓图案的纹路,仿佛在读盲文。卢萨把水递给她,坐到她身旁的地板上,开始对付那药瓶的童锁瓶盖。
瓶盖终于打开了,朱厄尔吞下药片,喝光了整杯水,像个孩子一样听话。她放下玻璃
想找到朱厄尔的脑袋,但没有。她忙站起身,惊惶地沿着那一排排番茄从头找到尾,低着头紧张地搜寻植株之间的地面。朱厄尔坐在地上,双手抓着膝盖不断颤抖,脸庞因疼痛而紧绷着,一篮子番茄打翻了,散落在她身旁的地上。卢萨赶忙飞奔过去,搂着她,将她扶稳。
“天哪,”卢萨连声说道,“怎么办哪?对不起,我不太懂急救。”
朱厄尔睁开眼睛。“不用急救。让我回到屋里就好。我想可能是太累了。我钱包里有止疼药。”
两个小个子女人挣扎着走下缓坡,穿过院子,来到屋里,任由菜园里的豆子和番茄散落在地面上,防兔栅栏的门也敞开着。卢萨几乎是扛着朱厄尔上了台阶。过去的一个月里,她的上肢力量不知不觉间大大增强了。几乎每天,她都得干以前科尔干的活。每次照镜子,看到身体上曾经的柔软曲线变得结实平坦,她都不免一番惊讶。不过,把亲戚扛到门廊椅子上,还是第一次。
她们在门厅处停了下来,听见了孩子们的声音。洛厄尔和克丽丝正在客厅里玩老式的棋盘游戏,那是卢萨从壁橱里翻找出来的。他们最爱玩的是大富翁和灵应盘,他们把“灵应”发作“灵异”。
“你的药在哪儿?”卢萨问。
“糟了,我的皮夹在车里。”
“我先把你扶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会儿,再跑去取过来。”
朱厄尔向卢萨投来恳求的眼神。“我们能上楼吗?我实在不想让孩子们看见我这样子。”
“当然可以。”卢萨觉得自己真蠢,竟然没想到这一点。朱厄尔抓着扶手,用力到关节泛白,卢萨则承受着她的大部分重量,往上挪移。她将朱厄尔扶入卧室,决定不去管床还没理,地板上还扔着衣服。“来,你先坐下,我马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