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现在来说个坏消息。山上再也没法采参了——州长想让
他看着她,眨巴着眼睛,努力表现出一脸无辜。
“你知道吧,”她说,“乔治·蒂克的加油站那儿?他那儿免费分发日历。你回镇上的途中可以去那儿拿一本。”
萨米轻笑了几声,摇了摇头。“迪安娜·沃尔夫。你啊。”他又笑了笑,“还和以前一样搞笑。”
“你不也是,萨米。”她脸上维持着笑容,等着。她知道这是老套路了。话都说得差不多了。
他似乎灵光一闪。“得啦,我没指望今天能猎什么,我是在找参。”他说,“弄点钱付离婚赡养费。”
,也许有点紧张,也可能是有点耳背。拖拉机和割草机开久了,许多人的听力都会出问题。
“嗯?那故事还在传?”
“是奥达·布莱克小姐说的。得啦,那都是瞎扯,我才不信呢。像你这样的姑娘怎么可能自个儿跑到山上挨冻呢?见鬼,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自个儿。她往旁边瞥了一眼,听了听身周的动静。要说对埃迪·邦多有什么指望,那就是快快消失。很好,现在他没必要掺和进来。“中学到现在,一点都没变?”她柔声问道,“你的意思是除非县里的女人都得了狂犬病,否则我就甭指望谈男朋友了?”
“没,你理解错了。我们都很爱你,迪安娜。”
“哦,好吧,”她说着,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带着枪来找参真是个好主意。繁殖季里,参还真是个大角色。”
萨米·希尔轻轻地笑个不停。他往后歪了歪脑袋,冲她眨了眨眼,霎时,她仿佛看见了他十六岁的模样,体态和现在截然不同。细瘦,自信,手腕一抬,就将一团纸扔进垃圾箱——打篮球的萨米·希尔就是那个样。他有个目空一切的姐姐雷吉娜,男孩子们都叫她希尔家的女王。
萨米屈起指节挠了挠脸颊,尴尬地咧嘴笑了,露出缺了颗臼齿的牙槽。“没有啦,我带枪是为了自卫,”他说,想让人相信他的话,“防狗熊什么的。不是听说了你的事吗。”
“好吧,我完全能理解。可如今的你,萨米,你不都能单手擒熊了吗?你那块头就像个田径运动员。你现在还能像以前那样跳投吗?”
他脸上焕发了神采。“哪有啊。”他说,连胡楂儿都羞红了。
“算了吧,萨米。我怎么看不出来?”
他笑了。“我们有点怕你。”
“所以,你今天就带了把枪上来?”
他瞅了眼步枪,有些惊慌。“什么,这个吗?”
“我真不想说,萨米,”她说道,语气透着真诚的悲哀,“猎鹿季要等到秋天。现在还是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