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在美国,穆斯林只需要戴头巾、穿长雨衣。以前,在纽约,和妈妈那一支的亲戚一起去清真寺时,我就会穿成那样。”
他瞪大眼睛。“你去过纽约?”
她心想,不知纽约在他的心目中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那想象与现实情况的差异,应该就和她那些住在布朗克斯区的表亲对乡间谷仓的想象一样离谱吧。“去过无数次了。”她说,“我父母都是从那儿来的。每逢家庭节日,我们总得想方设法回去。我觉得妈妈和爸爸之间在宗教上达成的协议,就是干脆忽略那些罪过和惩罚,只要庆祝节日就好。简单讲,就是举办宴会。”卢萨微微一笑,想起了表亲家的几个兄弟,想起了他们的音乐,想起了大家在小院草坪上的椅子间肆无忌惮地跳舞,那是彼此恩爱、相互融入的节日。“我从小到大吃的可都是你能想到的最美味的东西。”
“哈。我还以为不信上帝的人大多都是在崇拜魔鬼之类的东西。”
“哇,里奇!”她轻轻笑了起来,坐回到挤奶凳上,“你难道不觉得在这两者之间还有很多种选择吗?”
。我爸爸恨他的父亲,在某种程度上算是背弃了自己的宗教。我也不是个好穆斯林,这一点是肯定的。如果我是,你就会见我这样”——她在谷仓地窖里慢慢地绕着圈走,寻找面东的方位——“转过身,每天跪下来祈祷五次。”
“你要对着鸡窝祈祷吗?”
“是面向麦加祈祷。”
“在哪儿,北卡罗来纳吗?”
她笑了。“在沙特阿拉伯。那里是先知穆罕默德的出生地,所以祈祷的时候应该朝着那个方向。还得先洗手。”
他尴尬地耸了耸肩。“也许吧。”
她是想借这话把男孩打发走,让他转身回家。可然后呢?等着科尔去给家里人解释她的想法?她的身子因沉甸甸的孤独而倍感疼痛。没人会帮她做这种事了。她十指交叉,把双手夹在膝间,抬头看着他。“你是指谁不信上帝?犹太人
里奇乐了。“祈祷前还要洗手?”
“听着,你没见识过什么叫虔诚。酒和香烟是碰都不能碰的,女人要从头包到脚,只露出眼睛。”她以手遮面,然后透过指缝往外窥视,“要是男人看见了女人的脚,或者只是看到了她的体形,男人就会想入非非,明白了吗?那全都是女人的错。”
“啊,好严厉啊。我觉得玛丽·埃德娜姨妈也很严厉。你信仰这些吗?”
“我看上去像是会信仰这些的人吗?当然不信,我妈妈甚至从不戴面纱。外公外婆离开加沙的时候,就已经相当西化了。但我的几个堂姐妹还戴面纱。”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