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朱厄尔大眼瞪小眼,都惊得目瞪口呆。
“没有人是故意要伤害你的,亲爱的。这儿的人一般都会用丈夫的姓氏。我们都是普普通通的乡下人,乡下人有乡下人的本分。”
“我根本就没有接受这类所谓的本分或常规,真的。天哪,朱厄尔,你们居然真的全都会相信,我冠了他的姓氏,等他死后一个礼拜,就把那姓氏给扔了?我是个投机分子,除
朱厄尔抬起头。“什么事?我可以问吗?”
卢萨双臂抱于胸前,屏息凝神,回想着越过田野飘来的忍冬的芬芳。像蛾子一样,我在这儿,我们在这儿。她望向朱厄尔。“对不起,这事对你而言没什么意义。而且,我没有办法用语言表达出来。”
“好吧。”朱厄尔说着,转过身去。她很失望,卢萨能看出来。现在,她肯定觉得卢萨隐瞒了一些重要的事情,那是她弟弟的一部分,能让他起死回生。
“真没什么事。对不起,朱厄尔,真的,而且现在也都变得无所谓了。那只能说明我和他曾是心有灵犀的。就像你和谢尔刚开始那时候。尽管现在每个人都中伤我们,说这结局多不好,说我们的关系一直走下坡路。”
朱厄尔把海绵换到另一只手上,细细打量着卢萨。“没有人说你不爱他。”
“没有人会认为自己在这么说。”她能感受到朱厄尔细究的目光,但她没有办法抬起头来。她朝水槽转过身去,朝那只熬制过果酱的黏糊糊的锅子俯下身去,用力地擦拭着,强忍着不致痛哭失声。她的整个身子紧绷着。
“天哪,亲爱的。到底什么事?”
“比如,说我要改回娘家姓那件事。我的丈夫在墓中尸身未寒,我就已经冲到法院,要求从你家农场的地契上除去他的姓氏?真是太扯了。这谎言也太卑鄙了吧,到底是谁捏造的?”
朱厄尔犹豫起来。“洛伊丝看到了你在殡仪馆文件上的签名。”
瞎嚷嚷的洛伊丝,她心头发恨。她可以想象出那张永远耷拉着的马脸,永远在担心有人要夺走她的那一杯羹。“我的名字没有变过,和科尔结婚之前、婚姻存续期间以及在此之后,我的名字都不会变。我叫卢萨·马卢夫·兰多夫斯基。我妈妈是巴勒斯坦人,我爸爸是波兰犹太人。我来这儿之前,从来就没想过我要为这个名字感到害臊。我自打出生,就叫这名字。你们家却从来没有人用这个名字称呼我。你不是也说这里人闭口不谈某些事,就像它们不存在一样?你不是也认为他们就这样让谢尔销声匿迹了吗?家里人从来不在乎你他妈的到底叫什么名字,你倒是住在这样的家里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