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条护住头脸,在密实杜鹃花丛中穿行。她想从狼穴外围绕过去,绕到苦溪对岸选择处地点以便隔溪观测。杜鹃花丛密密匝匝,这样最好:没人会发现她踪迹。有那瞬间,她心想不知山下种田农夫是否也喜欢狩猎。不过那些人可能也不会来这儿。除猎鹿季,或许有人会揣瓶杰克丹尼威士忌上山之外,当地大多数农夫不会踏足这片树林。真正麻烦是来这里捕熊那帮偷猎者,那帮人通常来自其他地方。他们干这个很拿手,她得扩大巡山范围。
她小心翼翼地朝下山方向潜行,直来到苦溪畔能够隔溪望见对岸倒下大树地方。从这里甚至能看清那翻翘出来庞大而盘曲树根。她举起望远镜,对准那黑黝黝根茎下方,屏息,对焦。什都没有。脚下踩着上个秋天攒下厚厚落叶,湿漉漉。她于这片湿毯上坐下来,准备再等会儿。除非能确定它们仍旧在那儿,否则建藏身处就毫无必要。
迪安娜能感知上午什时候结束。她从不戴表,因为她从不需要表。她能根据头顶毛虫声息来推知空气何时变得凝滞,新毛虫们自卵中孵出到成为玉米天蚕蛾与月形天蚕蛾过程中会吃掉成千上万片树叶,而个中声息殊为不同。再过个小时,风向就会变化。冒险毫无必要,现在还是离开为妙,毕竟她仍旧无所见——没有东西在动,也没有任何迹象。没有那似狐似狼小型犬科动物。因为常年研究,她对这种属于狐与狼近亲小动物太熟悉,它们有时还会入她梦。而醒着时候,她也就好好观察过只这样动物,看好长时间。那是在诺克斯维尔锅匠山动物园里,那只被捕受困可怜动物,她宁愿忘个精光。她曾请求园长不要再展览这动物,她说郊狼性喜群居,单独展出只郊狼不仅让人心里难受,而且完全是个错误。她还说要给他帮忙——她是野生生物学专业毕业生,论文课题正是二十世纪郊狼活动范围。园长礼貌地提个建议,如果她想观察成群结队郊狼,就应该去西部走走。郊狼在那里很常见,路上常有被轧死,当地人都很熟悉这种动物。这番谈话令她痛心难过。完成论文答辩后,她没有出发去西部,而是写份申请书,虚构这份工作。她不得不说服众多持怀疑态度人,费尽心机让国家公园管理局、森林服务处和弗吉尼亚州野生动物和渔业局达成难得协议——他们讨论得更多不是是否聘用她,而是该给她多少薪水。好在如今情况不错,他们应该都看得到这个成绩。她来后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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