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1982年病魔迫使她回到了英国。
最近,我偶尔翻到了我在和琼的最后一次谈话中所做的两页速写笔记,那是她在1987年夏天去世的一个月前对我说的:“杰里米,那天上午,我与邪恶直面相遇。当时我还不是很明白,但我惊恐地感受到了——这些畜生是粗鄙的想象和扭曲的灵魂的产物,没有任何社会理论能加以解释。我所说的这种邪恶,就在我们所有人的心底。在每个个体身上,在私人生活中,在家庭内部,它始终纠缠不放,而受害最深的莫过于孩子们了。然后,等时机一成熟,在不同的国家,在不同的时代,一种践踏生命的残忍和可怕的邪恶便会喷涌而出,所有人都会惊讶于自己体内竟蕴藏着如此深刻的仇恨。然后它潜回原处,伺机等待。它潜藏于我们的内心深处啊。
“我看得出来,你认为我是个疯子。这没什么。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些。人性、人心、精神、灵魂、意识本身——随便你叫它什么——最终,我们都得应对它。它需要发展和扩张,否则我们心里积郁的悲伤将永远无处发泄。我个人有个小小的发现,那就是,这一改变是可能的,我们是能有所作为的。如果内心世界不掀起一场g,m(不管这场g,m进行得多缓慢),我们的一切重大规划都将毫无价值。如果我们想与别人和睦相处,首先要做的就是改变自己。我不是说这一定会发生。也许,这种情况不太会出现。我是说,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如果实现了(这可能需要几代人的努力),那么它所带来的好处,将以一种无法规划、无法预见的方式来改造我们的社会,让它不受任何一个组织或是任何一套理念的控制……”
我刚读完这段话,伯纳德的灵魂就站在了我的面前。他双腿交叉,双手合拢呈尖塔状。“‘与邪恶直面相遇’?让我来告诉你她那天遇见了什么吧——一顿美味的午餐和一些不怀好意的村里闲话!至于说到内心世界嘛,我亲爱的孩子,想想那些胃囊空空讨不到饭吃的人吧,或者是没有干净水喝的人,或者是当你得和另外七个人一起挤个小房间的时候。现在嘛,当然了,我们所有人都在法国拥有两套房子……你看,面对在这拥挤的小星球上持续发生的一切,我们确实需要一整套理念,而且还是非常非常好的理念!”
琼深吸了一口气。他们又开始争吵起来……
琼去世后,我们继承了她的羊圈,我、詹妮和我们的孩子们在这里度过了所有的假期。有好几次在夏天里,我发现自己独自一人沐浴在傍晚最后一缕紫色的暮光中,躺在琼曾经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