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很有可能会流行可怕的瘟疫……”
“行了,你不用说这些话来吓唬我。”强巴不满地打断我的话,“我们卡扎寨牧民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从来没听说过尕玛尔草原会被一群兔子吃光。嘻嘻,你的牛皮也吹得太大了。你说你读过二十年书,哦,你总该记得这两句古诗吧: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尕玛尔草原的草从来没有枯竭的时候,养得活再多的牛群和羊群。有好几次,眼瞅着冬季的荒火把草原烧得光秃秃,一场春雨,草原一夜之间又变得一片葱绿。尕玛尔草原是天神赐给我们牧民的聚宝盆,没有谁能够糟蹋她破坏她,更不用说小小的红毛雪兔了。”
唉,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回头,我无能为力了。
又过了两个多月,红毛雪兔呈几何级数量增长,滚雪球般壮大,很快发展到令村民担忧的程度。
我见过尕玛尔草原冬天的景色,牧草一片金黄,在一望无际的金色的草海里,镶嵌着一株株一丛丛苍绿的云杉树,点缀着一片片洁白的薄雪,间或有星星点点艳红的狼毒花,色彩绚丽,美不胜收。可眼下的尕玛尔草原,金黄的牧草被无数兔牙连根啃断,变得枯黄,云杉树离地一公尺高的树干上,树皮被兔牙啃剥干净,难看得就像一群下肢已经溃烂的麻风病人。正值冬季,牧草进入蛰伏期,停止生长,红毛雪兔像个庞大的食草军团,还在不停地吃呀吃,冬季才过了一半,差不多把大半个尕玛尔草原像剃光头一样吃得光秃秃的,像患牛皮癣一样露出一大片一大片黑色的泥土。每当落日黄昏,饥饿的红毛雪兔从地缝和洞穴中拥出来,成千上万,在牧草间蚕食蠕动,形成触目惊心的红色恐怖。灾难已露出端倪,再这样发展下去,过完这个冬天,尕玛尔草原就有可能会变成一片不毛之地。
卡扎寨十六岁以上的男子个个摩拳擦掌,要求组织狩猎队,开展一场轰轰烈烈的捕猎红毛雪兔的群众运动。冬天是农闲季节,青壮劳力反正闲在家里没多少事情可干,打猎是最好的消遣。消灭那些红毛雪兔,既保护了尕玛尔草原的牧草资源,保护了牧民们赖以生存的生态环境,又是一项有利可图的副业,何乐而不为呢?卡扎寨所有的狗,不论土狗洋狗藏獒牧羊犬猎狐犬公狗母狗大狗小狗胖狗瘦狗老狗少狗黑狗白狗黄狗花狗癞皮狗,也都全体出动,大呼小叫地跟着主人到尕玛尔草原捕猎红毛雪兔。
狩猎队早出晚归,有时天晚了,干脆就烧堆篝火住在草原上。狗也挺卖力气,见到红毛雪兔的影子就穷追猛撵,累得口吐白沫也在所不惜,凶猛的狗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