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待会儿再谈这个吧!”利娅说,“这地方已经有太多死人了。”
好吧,这倒是真的。于是,在剩下的付费游览过程中,我们都静悄悄的,一言不发。我们走过四壁剥落的古老大殿,尽量不去看四周墙上一大片一大片奶白色的骨头。
“他眼睛是耀眼的明珠。”②艾达忽然说了这么一句,她就喜欢说这种怪话。
“五寻的水深处躺着你的父亲。”③利娅回了她。
我实在搞不懂这到底是哪门子事儿,我敢肯定根本就没见到什么明珠啊,那两人总是神神道道地一唱一和。就算有时她们忍受不了对方,可她们还是知道彼此谈论的是什么,其他人却是一头雾水。但这种事不会影响我。我这年岁,足以让自己昂首挺胸,
牛仔裤,利娅则搭配长裙。(我个人还是觉得谢谢,算了,我可不想变成土人,还是穿棉料针织衫更好。)艾达真的一点都不瘸了,就像母亲说的,而且,她其实会说话,这说明她在童年时代过得并不那么光明磊落。现在,她和利娅一样高了,这真的很难理解。她们都有好几年没见面了,而到这儿一见面,她们甚至连发型都是一模一样的!及肩长发,披在背后,就连普通的时尚都算不上。
突然,我意识到她们在谈论父亲。
“不,我敢肯定那是真的。”利娅说,“我相信那就是他,我觉得他是真的死了。”
好吧!这对我来说倒是个新闻。我快步赶了上去,但或多或少总觉得自己像个电灯泡。“你在说父亲吧?”我问,“老天,你为什么不早说呢?”
“我猜我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等我们能说说话的时候。”利娅说。
好吧,她想什么呢,这五天我们除了说话还干过别的吗。“现在最合适了。”我说。
她似乎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就一本正经地说了起来。“过去五年,他一直待在卢桑博附近的几个村子里。今年夏天,我遇到了一个农业顾问,他一直在那儿工作,他说他肯定认识父亲,还说他已经去世了。”
“天哪,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搬家了。”我说,“我还以为他一直在原来的那个村子里晃来晃去呢。”
“没有。那些年,他一直沿着开赛河往上游走。就我听来的消息看,他没多少朋友。他没回过基兰加,这我是知道的。我们和基兰加仍然有许多联系,我们认识的一些人还在那儿。还有相当多的人已经死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还认识谁?”说实话,我是一个人都想不起来了。我们离开了,阿克塞尔罗特也离开了。昂德当夫妇直接返回了比利时,而他们其实也不算在那儿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