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到了桌子上。母亲用毛巾给露丝·梅洗了澡,仿佛她还是个婴儿。我背靠墙站着,看她仔细擦拭着露丝·梅下巴底下、胳膊肘和膝窝里的褶子,忆起了太多往昔的岁月。在伯利恒的家中,我常常站在浴室门外,从镜子里看着她们俩。母亲柔声哼唱着提出问题,再一边说答案一边吻着那伸出来的小小掌心。艾达和我那时九岁,早该过了忌妒一个小娃娃的年龄,但我那时仍会忍不住去想,她是否曾经这么爱过我。我们是双胞胎,所以她只能把自己的爱各分一半给我们。而艾达更需要她。
一只蜜旋木雀在窗外的灌木丛里放声歌唱。这是普普通通的一天,阳光明媚,却与我们家无缘。母亲把软软的小手在自己的掌上摊平,一根一根地清洗手指。她搂着她的头,抬起来用水冲洗,却又很小心,不让肥皂水流进露丝·梅的眼睛。她用毛巾擦拭细弱的金黄头发时,凑了过去,凑得很近,深深地嗅闻着妹妹头皮上的气息。我觉得自己就是个隐形人。母亲的愿望很强烈,她只想私下进行这个仪式,我觉得自己还是消失为好。可是,我没法离开房间。等她把她的小宝贝擦干,用毛巾裹起来之后,她轻轻地哼唱起来,把缠绕纠结的湿发理顺。然后,她开始把我们的蚊帐剪成一根根长布条,再把它们一层层缝在一起。最后,我们总算明白了,她这是在做裹尸布。
“,帮我把桌子挪到外面。”忙完后,她说道。已经过了大半天,这是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我跳起来按她吩咐的去做了。她把露丝·梅抱到自己床上,然后我们开始把那张又大又沉的桌子移到前院中央去。我们不得不把桌子竖过来,才能让它顺利地从门里出去。安放好桌子,桌腿便稳稳地扎在了尘土里,毫不晃动,一如它站在房里的样子。母亲返身进屋,出来时抱着裹好了布条的身体。她轻轻地将露丝·梅放到桌上,花了很长时间调整她裹于透明蚊帐里的手臂和双腿。芒果树枝繁叶茂,为整座院子遮着荫。我这才意识到现在肯定是下午了,这个事实让我惊讶不已。我盯着好几样熟稔的事物看,一次只看一样:落在草丛里的满布条纹的青芒果,我自己的手,我们家的餐桌。这一切似乎都变成了我以前未曾见过的东西。我看着桌子,强迫自己的头脑接受这句话:“这是我死去的妹妹。”但露丝·梅身上裹了一层又一层朦朦胧胧的蚊帐,我根本就看不出里面会有一个死孩子。她看上去更像一片汹涌的云层,母亲什么时候终于放手,她便会升腾而起,飞过树梢,飘向天边。
内尔森正在编织棕榈叶,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