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
我喊叫起来,想让他听我说。“你难道不相信我吗?当我行过死荫的幽谷,主应该与我同在,可他没有!你在这艘船上看到他了吗?”
和我倚在一起的是个男人或是个大块头女人的后背,那背部轻轻移动了一下,往下沉了沉。我发誓再也不说一句话了。
但阿纳托尔突然开口了:“别指望在上帝都管不着的地方还能得到上帝的保护。这样只会让你觉得自己受到了惩罚。这是我的忠告。事情一旦变坏,你就会责备自己。”
“你想告诉我什么呢?”
。我发现自己最怕阿纳托尔发火。
“事情没你想得这么简单。”他最后说道,听上去既未生气,也不怎么和蔼,“现在不是解释刚果g,m运动史的时候。”
“艾达说艾森豪威尔总统已经下令要杀死卢蒙巴。”我突然坦白道。把这句恶心的话憋在嘴里许多天后,我终于对着这艘受蚂蚁侵扰的船一吐为快。“她是在阿克塞尔罗特的无线电里听到的。她说他是个替美国人干活的雇佣兵杀手。”
我等着阿纳托尔对此有所回应——但他没有。寒冷就像水一样在我腹内膨胀着。不太可能是真的,但艾达总是有办法知道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她给我看了阿克塞尔罗特和另一个男人之间的谈话,这段话就写在她的日记本上。从那时起,我就觉得没什么安全感了。拥有甜筒冰激凌、新款“Keds”帆布鞋和我们喜欢艾克的那片无忧无虑的土地究竟在哪儿?我本以为自己很了解那个国家的规则。我能把它当作家园的那个地方又在哪儿?
“这是不是真的,阿纳托尔?”
“我想告诉你我正在告诉你的东西。别把生活看成一道以你为中心的数学题,出来的东西都能画等号。你是好人,可坏事还是会发生。就算你是坏人,也还是会走运。”
我能明白他的意思,即我对正义的信仰幼稚得可笑,如同轮胎之于马一样,在这儿毫无用处。我感受到上帝正冲我的皮肤吹着寒气。“我们根本就不应该来这里。”我说,“我
河水在我们脚下流动,远去。寒冷踩着某种节奏一股股涌入。
“我说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我不管!我们反正都会死的,所以只要我乐意,我就说。”
如果他还在听的话,他肯定会认为我这个孩子很烦人。但我太害怕了,止不住地想要说话。我渴望他能让我安静下来,告诉我不要动。不是我的问题就行。
“我想变得正直,阿纳托尔。想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仅此而已。我想活得正直,得到救赎。”我抖得太厉害了,觉得骨头快要散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