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买白蚁,玛玛·普莱斯。而你会得到那么多山羊,而且再也不用负责养活她了。”
“哦,内尔森。你能想象吗?”
内尔森蹲在脚后跟上,眼睛在覆着炉灰的睫毛之下打量着母亲的脸,殷切地一闪一闪。
让人吃惊的是,
“塔塔·恩杜,”母亲拐弯抹角地说,“我们最小的孩子发烧得很厉害。你德高望重,我希望你来这儿可别染上这种可怕的传染病。”这是她寻求帮助的最最直接的话了。
此后,塔塔·恩杜的攻势消停了几天。在这期间,我们去了教堂,吞食每周一片的抗疟疾药片,从越来越少的鸡群里又宰杀了一只母鸡,还偷偷地轮流溜进父母的卧室仔细看那只刻着女性生殖器的小雕像。后来,过了两个礼拜天,他又过来了。这次,他的礼物更具私人意味:一块染得很漂亮的缠腰布,一只木雕手镯,还有一小罐好闻的蜡状物——它的用途,我们不想去费神猜测或去问塔塔·恩杜了。母亲双手接过礼物,一如此地的风俗,再一言不发地将它们放置一边。
一如往常,终于可怜我们太过愚昧的是内尔森,他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库克维拉。塔塔·恩杜想要一个老婆。
“一个老婆。”母亲重复着,在灶间里紧盯着内尔森,和我那次见她盯着眼镜蛇的眼神一模一样。我在想她会不会抓起一根木棍,猛揍内尔森的后脑勺,就像她打蛇那样。
“是的,玛玛·普莱斯。”他疲惫地说道,不带一丝一毫的歉意。我们对他觉得正常的事情总是会大惊小怪,所以内尔森已经习惯了我们的反应过度,就像灶间里出现眼镜蛇那回。但他此刻的嗓音有种特别权威的感觉,因为他正将脑袋伸进炉子里干活。母亲跪在他身边,帮着把很重的炉膛扶稳,好让内尔森把炉灰清出去。他们俩都背对着灶间的门,并不知道我在场。
“你的意思是其中一个姑娘。”母亲说。她抓起内尔森T恤衫的后领,把他拉离炉子,以便面对面地说话,“你是说塔塔·恩杜想要娶我的一个女儿。”
“是的。”
“但,内尔森,他已经有六个或者七个老婆了呀!天哪!”
“是的。塔塔·恩杜非常有钱。他听说了塔塔·普莱斯现在没钱买食物。他能看出你的孩子都很瘦,还在生病。但他知道塔塔·普莱斯是不会向刚果人寻求帮助的。所以,他可以和他进行一笔男人之间的交易。他可以帮助你们家,付给塔塔·普莱斯一些象牙、五六头山羊,也许还有一点现钞,把姆乌拉从你们家带走。塔塔·恩杜是个好酋长,玛玛·普莱斯。”
“他要蕾切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