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凯南这位退休的外交官承认自己觉得“在道德上不必对非洲有丝毫责任感”。非洲不值得我们头疼,他说。就让他们变成**主义吧,只要他们喜欢就行。
上述事务超出了我考虑的范畴:因为在我家门阶上赖着不走的蛇朝我的孩子眼里啐一口就马上能将其放倒。
但拿单听不到我的忧虑。对他来说,我们的生活很简单,就像付完现金把收据揣进胸袋那样简单:我们有主的庇护,他说,因为我们来非洲就是为了侍奉他的。我们还会在教堂里唱“塔塔·恩佐罗”,意思是在天之父或鱼饵之父。到底什么意思,取决于你是怎么唱的。而这倒可以很好地概括我的困惑。我从来琢磨不透我们该把宗教视为人寿保险还是无期徒刑。我可以理解愤怒的上帝宁愿把我们所有人都挂到钩子上去,让我们悬吊着晃来晃去。我也可以理解耶稣是多么温柔、毫无偏见。但我闹不明白他们俩究竟怎么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你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永远不知道此时此刻到底是哪个塔塔·恩佐罗在家。置身这片阴晴不定的苍穹之下,我的姑娘们又该如何自处呢?难怪她们似乎很少有时间来爱我——我无法挡在丈夫面前,保护她们不受他灼热亮光的炙烤。她们只能直视着他,直至双眼变盲。
与此同时,拿单则一门心思地想着如何拯救基兰加。拿单还是孩子的时候,在密西西比喧鸻镇的高中校队里踢橄榄球,显然他在那里的球场上获得了极大成功,所以期望以后也能一直保持骄人的战绩。他根本不允许自己失败或是退缩。我想他或许老早就显示出刚愎自用、藐视失败的倾向,后来因为参军打仗不得不面对陌生的环境,才短暂地有所缓和。之后,受菲律宾战事及数千未能从丛林中生还的亡魂困扰,他对懦弱的强烈鄙视就变成了一种固执。很难想象还有哪个凡人能比拿单·普莱斯更不愿意改弦易辙。如今,他完全无法看清自己对洗礼的执念已使他在多大程度上偏离了正轨。酋长塔塔·恩杜大声警告村民要远离村里的教堂,因为拿单想把他们的孩子送去喂鳄鱼。甚至拿单都已认清,在这种情况下只能请求和解。
但同塔塔·恩杜的和解堪称令人难以承受的十字架刑。当我们获准前去陈述传教计划时,他就坐在前院的椅子上,瞅都不瞅我们一眼。他不停地调整头上那顶剑麻纤维做的高帽子,还反复摘下眼镜,仔细审视黑色大镜框(没安镜片)。拿单讲话的时候,他极力扮出学者式的淡漠,还会用他的权杖——一条硬邦邦的兽尾,顶端缀着白色的丝质穗子——把苍蝇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