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八八一大堆。这就是我们觉得非得随身带来的全套文明之恶。
来这儿,即便只带上最低限度的行李,也是场考验。就在我们觉得已经全部准备停当、预备动身之际,没承想却得知泛美航空越洋航班只允许带四十四磅行李。每人四十四磅,多一克都不行。唉,我们都被这个坏消息打击得垂头丧气!谁能想到现代的喷气式飞机还会限重?我们把各自的行李都加到一起,包括露丝·梅的箱子——幸好,她虽然还小,但也能单独算一个人了——结果超重六十一磅。父亲审视着我们的绝望,好像老早就料到会这样。他让妻子和女儿们自个儿去想办法,只扔下一句话,要我们想想野地里的百合花,它们可没有手镜和阿司匹林的需求。
“我觉得百合花倒是需要圣经,还需要他那把铲茅坑用的工兵铲。”蕾切尔嘟囔着,因为她心爱的梳妆用品被一件件从行李箱里拿了出来。蕾切尔对经文的理解从未如此透彻过。
但即便我们尽己所能地琢磨百合花的需求,再怎么缩减还是根本无法达标。把蕾切尔的化妆品全拿走也没用。我们再也没辙了。后来,哈利路亚!就在最后一刻,我们得救了。由于疏漏(仔细想想,也很可能仅仅出于礼貌),他们只称行李,不称乘客。南方浸信会传教联盟给了我们这个暗示,没那么直接,只是说别太把四十四磅的规定当回事。于是我们规划了一番。我们出发去非洲的时候,把所有超重的行李都带在了身上,塞在衣服里面。而且,我们还衣服里面套衣服。我们姐妹离开家时,各自都穿了六条衬裤、两件衬裙和背心,里三层外三层地罩上几条裙子,里面还有几条紧身裤,最外面则是晴雨风衣。(大百科全书建议我们要把下雨问题考虑到。)其他物品、工具、装蛋糕粉的盒子等这下子都毫不显山露水——或藏于口袋里,或掖于腰带间,我们像是从头到脚地套了层丁零当啷的铠甲。
我们在外面穿上了最漂亮的衣服,以期给人留下好印象。蕾切尔穿上了她复活节时才会穿的最得意的绿色亚麻套装,泛白的长发用粉色的宽条发带束起,额头尽露。蕾切尔十五岁——或像她自己说的,马上要十六了——除了外表,对一切漠不关心。她的教名全名是蕾切尔·丽贝卡,于是她自觉可以随心所欲地仿效那个井边处女利百加①,《创世记》里说“那少女容貌极其美丽”,她在取水时遇到了亚伯拉罕的仆人,后者立刻向她奉上了金耳坠作为结婚聘礼。(由于比我大一岁,她就说自己和圣经里利亚的妹妹可怜的拉结没丝毫关系,因为拉结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