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他用双肘把那人撞了个趔趄,杨泊说,滚开,这是我的东西。后来杨泊抱着那盆垂死的吊兰回家。他在繁华拥挤的大街上疾走。远远地你能从人群中认出杨泊来,一个特点是他的衣着总是跟不上季节的转换,另一个特点是他的硕大的头颅,它在街道人群中飘浮而过,显得沉重而又孤独。
杨泊的朋友王拓碰巧目睹了杨泊家遭劫的一幕。王拓是为了女孩的事去向杨泊求救的,后来每逢谈到此事,王拓就很窘迫。
王拓上杨泊家楼梯时,听见上面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下来一大群人,他们在往楼下搬东西。王拓看见杨泊也在里面,正和另外三个人搬一台冰箱。杨泊朝王拓笑了笑说,你来了。王拓说,谁搬家?杨泊说,我。王拓说,怎么不通知我,搬哪里去?杨泊说,随便。王拓当时没意识到什么,他帮着把冰箱搬到楼下,又搬到卡车上。这时候杨泊拍了拍手,把那群人一一介绍给王拓,王拓跟他们握完手,听见杨泊说,好了,你们开车走吧。
王拓跟着杨泊又走上楼梯,杨泊走在前面,他的步态很疲乏,身子有点摇摇晃晃的。杨泊突然说,王拓,这下没有冰啤酒招待你了,冰箱让他们抬走了,电视机也让他们抬走了。王拓说,怎么回事?他们是什么人?杨泊说,我借了他们的钱,没法还清,他们来搬东西,公平交易。杨泊转过脸来,他的表情很平静,拉了拉王拓,来呀,我还有两瓶啤酒,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凉着呢。王拓说,这帮狗日东西趁火打劫,你还帮他们抬?杨泊说,这有什么关系?他们人少。王拓又说,你还正儿八经地给我介绍这人那人的,怎么还有这份心思?杨泊说,这有什么关系?大家见了面总要介绍一下的,就算认识了。
走进杨泊家,王拓一眼看见冯敏握着把扫帚站在屋子中央,孩子在卧室里大声啼哭,冯敏的脸色苍白,眼圈是红的,她显然是刚刚哭过。王拓有点不知所措,他不知道冯敏握着扫帚想干什么。杨泊始终没有朝冯敏看一眼,杨泊把王拓推到沙发上坐下,说,没什么,我们喝点啤酒,啤酒这会儿肯定还凉着呢。杨泊拿来两个杯子斟满,自己先喝了半杯。他舔了舔嘴唇,说,果然还凉着,挺过瘾的。这时候孩子又哭起来了,王拓看了看冯敏,冯敏仍然握着扫帚站在那里。王拓说,今天就别喝了吧。杨泊说,为什么不喝?一会儿啤酒就不凉了。这时候冯敏僵立的身体动了一下,紧接着她把扫帚从门外扔进来,撞到杨泊的腿上。冯敏没有说话,她的眼睛里是一种到达极限的愤怒和怨恨。她张大了嘴,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