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望不上的,可怜的女人不离开她那黑暗的房间,除非是为了求我放她回德国,回巴伐利亚,到了那里她是可以跟妹妹团聚的。我儿子死了。我女儿住在慕尼黑,幸亏结了婚,可以不管我的问题了。工作成堆,我的同事们越来越拼命,精神快崩溃了。战事不顺利。再说,我对这场战争已经不感兴趣了。对于一个失去了自己儿子的人来说,他怎么能感兴趣呢!一句话,我的生活就在永久的乌云笼罩下度过。
这时又来了一道新命令:让我负责管理从希腊来的一批犹太人。我认为他们来自希腊。有可能是匈牙利的犹太人或者克罗地亚犹太人。但我不信,因为克罗地亚人他们自己就杀害自己的犹太人。也许是塞尔维亚的犹太人。就假设是希腊人吧。给我送来满满一列车希腊犹太人啊。交给我了!我丝毫没有接待他们的准备。这命令来得很突然,没有预先通知。我所在的机关是民事机构,非军事的,也不属于党卫军。我没有这方面的专家,我此前只给帝国的工厂派送外籍劳工。可我拿这些犹太人怎么办呢?我想,一句话,认命吧。一天早晨,我去火车站迎接他们。我拉上了地方警察局长以及最后时刻拉来的警察。从希腊开来的列车停在一条不用的支线上。一名军官让我在一份接收清单上签字,一共五百名犹太人,男人、妇女和孩子都有。随后,我向列车走去,那里的气味让人无法忍受。我不允许打开所有的车门。我想,里面可能已经变成了传染病灶。接着,我给一位朋友打电话。他帮助我联系上了一个管理犹太人集中营的家伙,地点在波兰的海乌姆诺。我说明了自己的问题,我问他对这些犹太人怎么处理。我得告诉你,在那座波兰村庄里已经没有犹太人了,只剩下了喝醉酒的孩子、喝醉酒的妇女以及整天追逐惨淡阳光的老人。海乌姆诺那人要我两天后给他打电话;他说,也许您不信,我也有一大堆问题要解决。
谢过之后,我挂上了电话。我回到了铁路支线。那名军官和火车司机在等着我。我要请他俩吃早饭,咖啡、香肠、煎蛋和热面包。他俩的吃相跟猪一样。我不是。我脑海里在想别的事情。他俩告诉我必须卸车,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当天夜里返回欧洲南部。我看看他俩的表情,说会照办的。军官说可以指望他和他的押车队伍来卸车,条件是请车站职工帮助他们打扫卫生。我说可以。
我们开始行动。一打开车门,车厢里的臭味让车站上打扫厕所的女工都皱鼻子。旅途中死了八个犹太人。那军官让幸存者们排队。个个脸色不好。我命令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