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格莱尔现在当守夜人
工厂里做检查员。工厂不算太大，有很长时间是生产猎枪；后来经过改造，如今生产步枪
。
天夜里，汉斯下班回来，发现菲格莱尔卧床不起。女房东给菲格莱尔送上来盘菜汤。汉斯这个文具店学徒立刻意识到同屋要离开世界。
健康人不愿意跟病人打交道。这个规矩人人照办。但是，汉斯·赖特尔例外。他不怕健康人，也不怕病人。从来不厌烦。他服务周到，非常非常看重友情，尽管“友情”二字意思十分模糊，很有伸缩性，常常被扭曲。另外，病人总是比健康人更引人注意。病人说话，甚至只能含糊说出来话，也比健康人重要。另外，健康人也会病倒。时间概念，对，病人时间概念，多
宝贵地隐藏在沙漠洞穴里啊！另外，病人真是咬住空气，而健康人装做咬紧牙齿，实际上只是细嚼慢咽罢。还有别另外、另外、另外。
菲格莱尔去世前建议汉斯，如果愿意话，可以接替他工作。他问汉斯：文具店每月工资是多少？汉斯说。菲格莱尔说：太少。他给新检查员写封推荐信，愿意担保汉斯·赖特尔表现；信中说，老早就认识汉斯。这事汉斯考虑整天，面干活：卸铅笔盒、橡皮盒、本子盒，打扫文具店门前人行道。等下班回家后，他对菲格莱尔说换换工作很好。当天夜里，汉斯就去位于柏林郊外枪厂。他跟检查员简短地谈会儿，达成试工十五天协议。不久，菲格莱尔就去世。由于他遗物无人认领，汉斯就留下来。有件大衣、两双鞋、条围巾、四件衬衫、几件背心、六双袜子。他把菲格莱尔剃须刀送给房东。汉斯发现床下有个纸盒，里面有几本牛仔小说。他也归为己有。
从此后，汉斯·赖特尔空闲时间增加。晚上，他在厂房院子和车间里转悠；早晨，在他居住工人区里饭摊上吃饭；随后，睡上四五个小时；下午自由活动，乘坐柏林电车去胡戈·哈尔德家。他俩常常去散步，或者去咖啡馆、餐厅。男爵外甥总会在那里遇到熟人谈谈什买卖（从来没做成过）。
那个时期，胡戈·哈尔德住在希姆尔大街附近小巷里。小小单元房里堆满旧式家具，墙壁上挂着布满尘土画。他最要好朋友，除去汉斯之外，还有个日本人，是日本使团农业事务负责人秘书。那人叫丹佐俣伸郎。但是，胡戈和汉斯都叫他小丹。他二十八岁，待人和蔼可亲，既对最天真笑话感兴趣，又洗耳恭听最荒唐想法。三人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