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咱俩用“你”称呼,行吗?女院长:行啊。他问:您肯定“忏悔者”患上了恐圣症?女院长说,她一直在翻阅精神病院的病历,看看能不能找到某个老病号跟“忏悔者”的症候相似。结果是零。女院长说,根据您提供的他的年龄,可以肯定从前住过什么精神病治疗中心。那个拉手风琴的小伙子,突然跳起踢踏舞来。从胡安和女院长的位置上听不见小伙子的声音,但是看得见他眉毛、嘴巴在乱动,然后用一只手弄乱了发型,好像哈哈在笑。女提琴手闭着眼睛。d品贩子的后脑勺在摇动。胡安想这小伙子终于达到了目的。可能在埃尔莫西约或者蒂华纳的某个精神病治疗中心会有他的病历。女院长说:我不认为他的病情很怪。也许不久前他还一直服用镇静剂呢。可能他停止用药了。您结婚了吗?是不是跟什么人住在一起?胡安问道,声音细如丝线。女院长:我独自一人生活。胡安:可是您有子女啊。我看见了您办公室里的照片。女院长:我有个女儿,她已经结婚了。胡安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他笑了。您不会已经当上了外婆吧?警官,这话可绝对不应该问一位女士!女院长问他:您今年多大岁数?胡安:三十四岁。女院长:您比我小十七岁呢。检察员:您的样子不像超过四十的。女院长笑道:我每天锻炼。不吸烟。喝酒很少。只吃健康食品。从前早晨还跑步。如今不跑了?如今不跑了,因为买了跑步机。他和她都笑了。我用耳机听着巴赫,每天要跑五到十公里。如果我告诉我的同事们“忏悔者”患上了恐圣症,那我肯定要赢。这时,那个长相像猫鼬的家伙站起来,在拉手风琴的小伙子耳边说了些什么。“猫鼬”重新坐下。手风琴手站在那里不动,嘴边露出不快的表情。好像一个要哭的孩子。女提琴手睁开了眼睛,微微一笑。d品贩子和“母猫”的脑袋贴在一起了。贩子的鼻子很大,很尖,有贵族气质。可是,他高贵在哪里呢?而那个拉手风琴的小伙子除去嘴唇,其余的部分都变了形。陌生的声波穿过了检察员的胸膛。他想:这个世界真奇怪,真迷人啊。
女院长说:有的事情可比恐圣症奇怪,尤其是考虑到咱们是在墨西哥。实际上,这里的宗教信仰一直是个问题。我也可以这样说,所有的墨西哥人在骨子里都患上了恐圣症。比如,你想想一种典型的恐惧症吧,恐桥症。很多人有这个毛病。胡安问:什么是恐桥症啊?就是害怕过桥。胡安说:我认识一个人,确切地说是个男孩;他一过桥就害怕桥会坍塌,所以就跑着过去,其实这样更危险。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