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乔答:“索诺拉的爵士乐。”
等法特回到汽车旅馆的
这一天剩下的时间,法特跟坎贝尔一起在胜地旅馆的酒吧喝酒度过。二人抱怨体育记者这个职业,说是普利策奖从来不会从这个黑洞里钻出来的,很少有人会认为体育记者除去见证一点偶发事件之外还能有什么别的价值。后来,他俩开始回忆大学时光,法特是在纽约大学度过的,坎贝尔是在爱荷华州的苏城大学度过。
坎贝尔说:“那个时候,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棒球和伦理学。”
在一刹那间,法特想像着坎贝尔跪在房间昏暗的角落里,怀抱《圣经》哭泣的样子。但是,后来坎贝尔谈起了女人,谈起史密斯兰镇上的酒吧,那是小苏城河旁边一家高级乡村旅馆;要先到达史密斯兰镇,然后继续向东走上不多几公里,酒吧就在树下,那里的姑娘经常招待农民和从苏城开车来的大学生。
坎贝尔说:“我们经常要干的就是那么几件事:先是跟姑娘性交,然后到院子里玩棒球,直到筋疲力尽为止,天黑以后,我们一醉方休,在酒吧的拱廊里唱牛仔歌。”
可是,与此相反,法特在纽约大学读书期间,很少酗酒,不去嫖娼(实际上,他一辈子也没花过钱找女人),而是利用全部空闲时间打工和读书。每个星期六,他去创意写作工作室一天,有一段时间,不长,不超过几个月,他想自己能从事文学创作,可是领导工作室的那位作家有一天告诉他最好集中精力学习新闻写作。
但这事他没告诉坎贝尔。
夜幕降临时,丘乔来把法特接走了。法特发现丘乔没邀请坎贝尔同去。不知为什么,这让法特既高兴又不高兴。有一阵工夫,二人漫无目的地在圣特莱莎街道上兜圈子;这让法特感觉丘乔有话要说,可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夜间的灯火改变了丘乔这个墨西哥人的模样。他的面部肌肉紧张。法特觉得他侧影丑陋。到那时,法特才意识到总得返回胜地旅馆,因为他的轿车停在那里。
法特说:“别走远了!”
丘乔问他:“你饿了?”法特说对。丘乔笑了,开始放音乐。法特听见手风琴声和一些人的叫喊声,既不痛苦也不欢乐,而是自给自足、自己消耗自己的能量。丘乔在笑,笑容凝固在脸上,继续驾驶,不看法特,面向前方,仿佛有人在他脖子上安装了一个钢制矫形器,与此同时,号叫声距离麦克风越来越近,法特猜测一张张凶恶的面孔张开嘴巴唱起来了,或者在继续叫喊,但比开始的音量要小,还时不时地高呼“万岁”,天晓得为什么!
法特问:“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