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主动阅读”的人们可以先给作者睾丸一脚,再开始阅读,然后把作者看成性无能、一个为军情局上校当差的管家,或者为一位自诩儒将的什么将军效力的总管,这如果是在智利也不算新鲜,反之倒是怪事;在智利,军人都表现得像作家,而作家则表现得像军人;政客们(包括所有政治倾向)表现得既像作家又像军人;而外交官则表现得像白痴天使;医生和律师则表现得像窃贼。可以这样一直说下去,直到恶心,但很难泄气的程度为止。但是,按照这个思路,那就有可能出现季拉班也许没写这本书。而既然他没写这本书,那有可能根本没季拉班这个人,就是说,根本没什么智利土著人联合会主席,没有什么土著人联合会;同样,也没有什么阿劳科语学院书记,因为根本没什么阿劳科语学院。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子虚乌有。阿玛尔菲塔诺轻轻摇摇头,节奏与窗外那本书摇晃的节拍一致,心想:如果按照这个角度观察,那么季拉班完全有可能是独裁者皮诺切特将军的笔名,是皮诺切特长时间失眠的结果,或者是他早起的结果,因为他早晨六点或者五点半起床,淋浴和做操后,就一头钻进书房去回顾国际上的谩骂声,去思考为什么智利在国外会声名狼藉。但是不该抱太多幻想啊。毫无疑问,季拉班的行文风格可能是皮诺切特的风格。但是也可能是后来的艾尔文总统或者拉戈斯总统的风格啊。季拉班的风格也可能是弗雷总统的风格啊(此话多余)或者右翼新纳粹分子的风格。季拉班的文章里不仅有智利各种风格流派,而且有各种政治倾向:从保守党到**党,从新自由主义到左派g,m运动组织的老幸存者。季拉班是智利口头和书面西班牙语的宝库,在这个言语库里,不仅有莫里纳祭司的干瘦鼻子,而且有帕特里西奥·林奇[24]的杀戮;还有埃斯梅拉达岛的无数海难、阿塔卡马沙漠和吃草的母牛;有美国古根海姆基金会,歌颂军事独裁统治经济政策的社会主义政治家,有出售蜜炸果和煮玉米的街头巷尾,有飘动在静止红旗上的柏林墙幽灵,有受到家庭虐待的人们,有好心的妓女,有廉价房;有智利人称之为怨恨、阿玛尔菲塔诺叫做疯狂的东西。
但是,阿玛尔菲塔诺真正要寻找的是一个名字:奥伊金斯那位有传心术能力的母亲姓名。据季拉班说,她名叫金图莱·特莱乌伦,是季延库西和瓦拉曼克·特莱乌伦的女儿。根据官方记载,真名叫堂娜·伊莎贝尔·里盖尔莫。阿玛尔菲塔诺想到这里便决定不再欣赏在黑暗里轻轻摇曳的迭斯特那本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