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儿子说:单个的意大利人都是勇士!他承认,如果抱团,就会出丑。他概括道:这恰恰是希望之所在。
因此可以推测嘛,阿玛尔菲塔诺心里这样想。他向前门走去,到走廊上停步,手里有一杯威士忌;接着,探身到门外,看到街道上有很多停泊的车辆,几小时前被扔下的,散发着(他感觉如此)破铁和鲜血的气味;他没转身回头去室内,而是出门向花园后面走去:《几何学遗嘱》在寂静和黑暗中等候着他呢;他骨子里,内心深处,还是一个满怀希望的人,因为他身上流淌着意大利人的血,此外,他讲究个人利益,又讲究教养。有可能他根本不是胆小鬼。虽说他不喜欢拳击。可那时迭斯特那本书飘在空中,清风用黑色手帕擦干了他前额的汗珠。他闭上眼睛,努力回忆父亲的形象,随便什么形象,但是没有结果。回屋内时,他没走后门,而是进了前门;他探身到窗外,向大街两端望去。有几个晚上,他觉得暗中有人在监视他家。
早晨,阿玛尔菲塔诺按照强制性规定看了迭斯特那本书后,走进厨房,把咖啡杯子放到洗碗池中。这时第一个离开家门的是罗莎。正常情况下,父女是要道别的,偶尔有时,比如阿玛尔菲塔诺先进房间,或者随后再去后花园,那么,父亲就说一声“再见”、“注意安全”,或者亲吻女儿一下。一天早晨,他只来得及说了一声“再见”,就一屁股坐到书桌前,通过窗户看看后院的晒衣绳。《几何学遗嘱》轻轻摇晃,几乎令人难以察觉。忽然,书不动了。在隔壁花园里唱歌的鸟儿们都沉默了。刹那间万籁俱寂。阿玛尔菲塔诺觉得好像听见了街门在响和女儿出去的脚步声。接着,他听见汽车马达发动的声音。那天夜里,罗莎看租来的影片。阿玛尔菲塔诺给女老师佩雷斯打电话,坦率地承认他的神经越来越混乱。女老师安慰他说:不用过分担心,采取了措施就行,别变成了妄想狂;还提醒他说,被害的女子都是在城里别的区域被绑架的。阿玛尔菲塔诺听她说到这里,忽然笑了。他说他神经丰富。女老师没明白这笑话的意思。于是,阿玛尔菲塔诺愤怒地想,这个鬼地方,人人都稀里糊涂。接着,女老师试图说服他周末一起外出,他带女儿,她带儿子。阿玛尔菲塔诺用几乎听不清楚的声音说道:上哪儿去?她说:咱们可以去距离城里二十公里处的一家乡村饮食店吃饭,那里让人特别愉快,有给年轻人准备的游泳池,有座巨大的露天遮阳花台,可以眺望石英山,一座有黑色矿脉的银色山峦。山顶处,有座黑砖古庙。里面很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