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是一个系领带的男子,有时是个长脸少年开窗欣赏巴塞罗那的晚景。一天夜里,我发现守望着诗人出现的并非我一人。有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也在人行道对面静悄悄地守候着。他没有发现我,显然是个容易上当受骗的小伙子。他坐在一个酒吧的露天茶座上,只要一听罐装可口可乐,一面慢慢喝着,一面在练习本上写东西,或者阅读一些我立刻认出来的书籍。一天晚上,在他要离开茶座、匆忙走开之前,我到他身边坐下。我说我知道你在干什么。他惊慌失措地问我:你是谁?我笑一笑,告诉他跟他一样,普通人。他看看我,好像望着疯子。我说:你别搞错了,我不是疯子,我是个精神状态很好的女人。他笑了,说道:就算你不疯,可是看上去跟疯子一样啊。说着,他要埋单,准备离开,于是我坦率地告诉他我也正在找诗人。他立刻重新坐下,好像我拿手枪顶着他太阳穴一样。我要了一杯菊花茶,讲了我的故事。他告诉我,他也写诗,希望诗人能看看他的诗作。用不着问他,就可以猜出他也是个同性恋者,而且非常孤独。我对他说:让我看看你的诗!说着,我一把抢过来他手中的练习本。他写得不坏,惟一的问题就是写得跟诗人一模一样。我说:这样的事情你不可能经历过,你太年轻,不可能吃这么多苦。他打个手势,意思是说我爱信不信,反正都一样。他说:要紧的是必须写得好。我说:不对,这不重要。我说,不重要,不重要,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激情!最后,他同意我的看法。他叫霍尔迪。今天有可能在大学上课,或者在《先锋报》或者《日报》写评论。
阿玛尔菲塔诺收到的下一封信是从圣塞瓦斯蒂安邮寄的。劳拉在信中告诉他她已经跟因玛去了蒙德拉贡疯人院,打算去看望那位过着没有节制和下意识生活的诗人;她说,那里的保安和化装成神甫的保安不让她俩进门。在圣塞瓦斯蒂安,她俩本想住在因玛一个女友家中。那女友名叫爱杜尼,曾经是埃塔武装小分队成员,实行m;主之后,她放弃了武装斗争。爱杜尼只想留她俩住一宿,理由是她要做的事情太多,而且她丈夫不喜欢不速之客。她丈夫叫乔尼,两位客人的确让他紧张。劳拉后来证实了乔尼的状态。他浑身颤抖,脸色发红,像烧热的陶罐;尽管他一言不发,给人的印象却是随时会喊叫起来;他全身出汗,双手发抖,不停地换地方,好像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待上两分钟。爱杜尼则相反,是个安安静静的女人。她有个很小的儿子(她俩没能看见,因为乔尼总是找借口不让劳拉和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