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村翻开笔记本。
“还有呢!1994年,菰田幸子与小坂重德结婚,结果又闹出了狗叫扰民的问题。听说菰田动不动就捡流浪狗回来,数量不是一般的多,足有二三十只。临近饭点的时候,它们就会扯着嗓子齐齐叫唤起来。邻家的主妇说,她都快被逼疯了。”
“街坊四邻还挺能忍的……”
“问题就在这儿,”中村把烟直直插在烟灰缸里掐灭,身体前倾道,“据说有人终于忍不下去了,找菰田当面抗议,而且态度相当强硬。见菰田家全无反应,他就半夜里摸了过去,用油漆在菰田家院门上涂鸦……嗐,那人也有点儿古怪就是了。”
6月14日(星期五)
昭和保险服务公司的中村调查员说话时一直在抖腿,他用两三分钟匆匆抽完一支烟,用力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若槻看在眼里,很是无语。这是积了多少怨气啊?就好像他对调查员这份工作反感至极,只想尽快辞职。
然而,中村走访菰田家周边的结果倒是值得一听。
“菰田幸子是1979年5月,也就是十七年前搬进那栋房子的。那里原来住着一对姓桂的夫妇。据说桂先生原来在岚山的一家高级餐厅当厨师,妻子因子宫癌去世后,他开始酗酒,后来死于肝硬化导致的食管静脉瘤破裂,走的时候好像才五十出头。夫妻俩没有孩子,也没有近亲,房子和其他财产就都归了菰田幸子这个远房亲戚。”
原来那栋房子不是租来的,而是菰田家的所有物,若槻很是意外。看结构,不难想象那原本是一座气派的豪宅。谁知因为疏于打理,好好的豪宅在短短十七年里变成了臭气熏天的破屋。
“桂夫妇的死因有什么可疑之处吗?”
“这方面没什么问题。夫妻俩显然都是病死的,律师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了菰田幸子。”中村咧嘴笑道,表情中透着自信,仿佛在说“我的调查滴水不漏”。
“但菰田幸子一搬进来,好像就闹出了一连串的纠纷。你想啊,那一带是很清静的住宅区,很多人家是祖祖辈辈生活在那里的。与前任房主桂夫妇相比,菰田幸子显然是个异类。”
“都闹出过什么纠纷啊?”
“首先是倒垃圾的问题。听说菰田幸子总是随便乱扔垃圾,从来不管那天是不是收垃圾的日子。她扔出来的垃圾被野狗、乌鸦一翻,便弄得满地都是,搞得街坊们怨声载道。还有恶臭,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怪味,风向一个不凑巧,隔着五户人家都能闻到。有人抗议,她也不当回事。街坊们也找区公所投诉过,但上头对这种事情难免敷衍了事,最后也没做任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