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勒已经到了第50号门前。他们并不按门铃,阿扎泽勒用随身带的钥匙悄悄把门打开了。
首先使玛格丽特感到震惊的是,眼前漆黑一团,好像进入了地下,什么都看不见。她唯恐绊倒,急忙抓住阿扎泽勒的斗篷,但这时远处的空中亮起一盏小小的神灯,黄豆般微弱的灯光一闪一闪地向她移过来。阿扎泽勒边走边从玛格丽特腋下把飞刷抽出去,那刷子随即无声地消失在黑暗中了。他们两人沿着一条极宽阔的阶梯往上走,玛格丽特觉得这阶梯似乎没有尽头。奇怪的是,一个普通的莫斯科住宅的前室里,怎么可能安置得下这样异乎寻常的阶梯?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却能切实感觉到它像是没有尽头的。终于来到尽头了,玛格丽特觉得自己站到了一个平台上,那小小的灯光已经移到她跟前。借着灯光,她看到一张男人的脸。此人身材细长,全身漆黑,是他在举着那盏小神灯。尽管灯火如豆,光线十分微弱,但凡是几天来曾不幸与此君狭路相逢的人都会马上认出来:他就是绰号叫巴松管的卡罗维夫。
不错,卡罗维夫的外貌与原先大不相同了。这时反射着闪烁灯光的已不是原先那副早该扔进臭水沟的破夹鼻眼镜,而是一片单光眼镜,虽然玻璃上也有裂纹。那张蛮横傲慢的脸上的两撇胡子现在是稍稍向上卷起的,而且抹上了油。他穿起了燕尾服,看上去一身黑,只有胸口处露着一点白。
他既是魔术师,又是唱诗班指挥,既能兴妖作怪,又能当翻译。鬼才知道他到底是何许人。总之,这位卡罗维夫向玛格丽特点头致意后,把举着神灯的手潇洒地往身旁一摆,请求玛格丽特随他来。阿扎泽勒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
玛格丽特暗想:“这个夜晚真怪。我作好了各种精神准备,唯独没料到会有这种情况!这里停电还是怎么?尤其奇怪的是这所住宅的面积:一所普通莫斯科住宅里,怎么会容得下这许多东西?根本不可能!”
尽管卡罗维夫手中的灯光很微弱,玛格丽特还是看得很清楚:她来到一个真正宽阔无比的大厅,厅内两旁还有柱廊,那里显得更加昏暗,看上去也没有尽头。卡罗维夫在一个不大的长沙发旁停下来,把神灯放在一个细高灯座上,用手势请玛格丽特在沙发上就座,他自己一只胳膊扶着高灯座,摆出个优美的姿势站在旁边。
“请允许我自己介绍一下吧,我叫卡罗维夫。”卡罗维夫的声音像是叽叽呱呱地叫,“您是对这里为什么没有电灯感到奇怪吧?您当然会以为这是为了节约吧?不是的,绝对不是。如果我说谎,我情愿让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