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普拉甫斯基身旁停下,忧伤地问道:
“这位公民,我想向您打听一下,第50号住宅在哪儿?”
“往上!”波普拉甫斯基简短地回答。
“非常感谢您,公民。”那人仍然很忧伤地道了声谢,朝上走去,而波普拉甫斯基则站起来朝下跑去。
这里读者可能要问:波普拉甫斯基是不是往民警局跑,去控告几个强盗在光天化日之下对他施行野蛮的,bao力?不。可以很有把握地说:绝对不是。波普拉甫斯基难道会跑进民警局去报告这样的事?说刚才有个戴眼镜的黑猫检查了他的公民证?然后又有个穿黑紧身服。腰里插着刀的人?……不,他才不会呢!马克西米利安·波普拉甫斯基是个真正的聪明人!
他已经跑到楼下,忽然发现一层楼的大门口旁边有个小门。门玻璃已经打碎,里面是一个小小的房间。他把公民证收进衣袋,回头看了看,指望能看见他那些被踢下来的东西。但是,一件也没有看见,而且,自己也觉得奇怪的是,他并不怎么惋惜。他脑子里正在考虑着另一个有趣而又诱人的想法——利用刚才问路的小老头,再检查一下这该死的第50号住宅。他想:既然此人打听地址,肯定是初次来,也就是说,此刻他正在直接落入盘踞在50号那伙人的魔爪中。波普拉甫斯基预感到小老头很快就会从50号出来。现在他根本不再想什么参加内侄葬礼的事了;去基辅的火车还要几小时后才开,他的时间很充裕。于是这位经济计划工作者回头看了看,便钻进了小屋。这时他听到上面很远的地方有个关门声。“他进去了!”波普拉甫斯基不禁暗自替小老头捏一把汗。他呆的这间小屋很阴凉,有股子老鼠和旧皮靴的气味。他在一个木墩上坐下来,决意等下去看个究竟。他坐的位置很合适,正好可以清楚地看到第六个门。
但这位基辅来客等待的时间却比他估计的要长。楼梯上一直没有动静。他听得很清楚。终于五层楼上的门响了一下。波普拉甫斯基屏住了呼吸。对,是那人的脚步声。“他在下楼。”下面一层楼又有个开门声。脚步声没有了。有个女人的声音。悲伤的小老头的声音……对、对,是他的声音……他仿佛说了声“饶了我吧,看在上帝分上……”波普拉甫斯基从破玻璃处把耳朵伸出去倾听着。他听到一个女人的笑声。迅速的、利落的下楼脚步声。看,一个女人的背影闪了一下。那女人拿着个绿色人造革手提包走出大门,到院子里去了。又听见小老头的脚步声了。“怪,他像是在往上走,回50号去。听,上面又有开门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