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波普拉甫斯基没有作出任何回答。
“公民证!”黑猫伸出一只毛烘烘的爪子,尖声叫喊着,要看公民证。
波普拉甫斯基完全昏了头,眼睛只看见黑猫眼里的两颗火星,别的什么也看不见了。他身不由己地像抽刀似地从口袋里一下子抽出公民证递过去。黑猫从穿衣镜台上拿起一副黑色宽框眼镜,架在鼻子上,摆出一副更加神气的样子,从波普拉甫斯基颤抖的手里一把夺过公民证。
波普拉甫斯基暗想:“真有意思,我会不会晕过去?”远处还传来卡罗维夫的嗓泣声,整个前室里弥漫着一股乙醇和嫩草配的气味以及另一种令人作呕的气味。
黑猫翻开公民证,看着它问道:
言自语地说:
“不行,我再也受不了啦!我得去喝三百滴乙醚源草配!”他把泪人儿似的脸转向波普拉甫斯基说,“看看,都怪这些个有轨电车!”
“对不起,请问,是您给我拍的电报吧?”波普拉甫斯基问道,同时还在冥思苦想:这个奇怪的“丧主”究竟是谁呢?
“他拍的!”卡罗维夫指着大黑猫说。
波普拉甫斯基睁大眼睛,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你这证件是哪个分局发的?”
波普拉甫斯基没有回答。
“嗯,第四百一十二分局,”黑猫用爪子指着它倒拿着的公民证自己回答自己,“嗯,不错!我了解这个分局!他们随便什么人都发公民证!要是我,就不给你这种人发公民证!绝对不发!一看你这副模样,就会立刻拒绝发给你!”黑猫越说越有气,一甩爪子把证件扔在地上,随即打着官腔说:“您参加葬礼的资格被取消了!还是劳您驾,回原住址去吧!”然后它冲门口喊了一声:“阿扎泽勒!”
一个瘸腿矮子应声跑进前室。这人生着棕红色头发,嘴角伸出一颗黄色獠牙,左眼长着白翳,穿一身黑色紧身服,腰间皮带上插着一把钢刀。
波普拉甫斯基只觉得空气不够,呼吸困
“不行,我受不了!我支持不住了!”卡罗维夫用鼻子大声抽着气说,“我老是想起车轮轧腿那个情景……一个轮子总有一百五六十公斤……嘎巴一声!我得去躺下睡一会儿。”说着他便离开了前室。
这时黑猫动了一下,从凳子上跳下来,后腿直立,两条前腿叉在腰间,张开猫嘴,口吐人言说:
“嗯,是我拍的电报。那又怎么样?”
马克西米利安·波普拉甫斯基顿时头晕目眩,手脚发麻,一撒手,小提箱“吟’的一声掉在地上,他自己则坐在了黑猫对面的凳子上。
“我似乎是在用俄语问你嘛,”大猫严厉地说,“那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