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夫罗维奇一个人住六间呢!”杰尼斯金嚷嚷道,“连厨房的墙都镶了柞木护墙板!”
“现在问题不在这儿,”阿巴勃科夫又瓮声瓮气地说,“现在的问题是已经十一点半了。”
人们纷纷哄起来,像在酝酿一场,bao动。他们开始往可恨的佩列雷基诺村挂电话。电话接错了地方,挂到了拉夫罗维奇家里。听说拉夫罗维奇到河边去了,人们的情绪更是一落千丈。又不假思索地拨了文艺委员会的分机九三○号。当然,那里的电话没有人接。
“他总该打个电话来讲一声嘛!”杰尼斯金、格卢哈列夫和克万特部大声嚷嚷起来。
唉,白嚷嚷!米哈伊尔·亚历山大罗维奇已经不能再往哪儿打电话了。那个不久前还被称为米哈伊尔·亚历山大罗维奇的躯体,此时此刻正被摆在离格里鲍耶陀夫小楼很远的一个极宽敞的大厅里,它被分放在三张包了锌皮的台子上,好几只干瓦大灯泡把大厅照得亮如白昼。
这时候想必该有夜莺叫了。我一般是不住在城市的时候容易写出东西来,尤其是春大。”
“我妻子患突眼性甲状腺肿大。为了能让她去那个天堂疗养,前两年和今年我都交了款,可到现在连个影儿也没有。”短篇小说作家耶罗尼姆·波普利欣也伤心地诉起苦来。
“这种事就得看谁走运。”坐在窗台上的评论家阿巴勃科夫瓮声瓮气地评论着。
领航员乔治的两只小眼睛闪现出快活的火花,她尽量柔和地用女低音说:
“同志们,咱们用不着忌妒人家。别墅总共二十二套,正在建筑的也不过七套,可咱们‘莫文联’的会员有三千呢!”
第一张台子上放着脱去衣服的躯干部分,身上的血渍已于,一只胳膊轧断,胸廓已挤坏;另一张台上放的是碰掉了门牙的人头,它的两只浑浊的眼睛仍然睁着,但已经不再怕这里的强烈灯光了;第三张台子上放着一堆变得粗硬的衣服。
站在无头尸体旁边的是:法医学教授、病理解剖学家和他的助手、尸体解剖专家及侦查机关的代表,还有柏辽兹在“莫文联”的副手——文学家热尔德宾,他是刚从医院被侦查人员用电话从他患病的妻子
“三千一百一十一人!”不知谁从角落里订正说。
“就是嘛,你们看,”领航员继续说,“有什么办法呢?很自然,只能是给我们中间那些最有才华的人……”
“都是些大将嘛!”剧作家格卢哈列夫也直接加入了战团。
别斯库德尼科夫故意打了个哈欠,起身走出房间。
“在佩列雷基诺别墅村一个人住五间房!”格卢哈列夫冲着他的背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