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吗?”教授反问了一句,忽然沉思起来。停了一下才说:“是啊,看来是
“相信我吧,没错儿!”诗人对着柏辽兹的耳朵说,“这家伙装疯卖傻,就是想从话里套出点什么去。你听他的俄语讲得多好!”诗人边说边用眼角扫着来历不明的人,唯恐他溜掉,“走,咱们去扣住他,别叫他跑了……”
诗人拉着柏辽兹的胳臂朝长椅走去。
陌生人这时并没有坐在长椅上,他站在长椅旁边,手里拿着一个深灰皮小本子、一个上等牛皮纸信封和一张名片。见两入走过来,便用锐利的目光直视着他们,郑重地说:
“请二位原谅,刚才我只顾争论,竟忘了向二位作个自我介绍。这是鄙人的名片和护照,还有他们请我来莫斯科担任顾问的邀请信。”
两位文学家反而窘住了。柏辽兹想,“鬼东西,全让他听见了……”他急忙做了个很有礼貌的姿势向对方表示没有必要出示证件。当外国人伸着手要把证件递给柏辽兹时,诗人瞟见了名片上的一个外文词“教授”和姓氏的头一个字母“B”。柏辽兹只好尴尬地嘟哝说:
次呢!我什么地方都呆过!可惜我一直没有得空儿去问问教授什么叫做‘精神分裂’。所以,伊万·尼古拉耶维奇,这个问题您就自己去问他吧!”
“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和父称?”
“得啦,伊万·尼古拉耶维奇,谁不认识您!”
外国人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昨天的《文学报》。诗人看到:头版上登着自己的照片,下面是自己的诗。但是,昨日曾使诗人感到十分得意的这件光荣的事,此时此地却没有给诗人带来丝毫的愉快,他的脸色暗淡了。
“对不起,”诗人说,“您能稍等一下吗?我要和我的朋友讲两句话。”
“能认识您,我很高兴。”
外国人把证件装进衣袋。这样,双方算是恢复了关系,三个人重新坐到长椅上。
“教授,您是应邀到我们这里来担任顾问的?”米哈伊尔·亚历山大罗维奇问道。
“是的,担任顾问。”
“您是德国人吧?”无家汉问道。
“啊,很好!”来历不明的外国人大声说,“这椴树荫下多舒适!再说,我也没什么要办的急事。”
诗人把米哈伊尔·亚历山大罗维奇拉到一旁,悄声说:
“我告诉你,米沙①,这家伙根本不是什么旅游者,是个特务!准是个逃出国外的白俄,又回到咱国内来啦。你去跟他要证件看看,不然他会溜掉……”
①米哈伊尔的爱称。
“你这么想?”柏辽兹压低声音问,他也感到有些不安了,心想:“伊万说的也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