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非常苦恼,因为你觉得有可能是你最先放手松开了绳子。很明显,你需要面对这种想法,驱走这一念头,让自己心安理得。那时我以为我们会再好好谈谈这件事。我以为我能帮助你。在我看来,你没什么可感到羞愧的。恰恰相反,我觉得你那天表现得非常勇敢。但事故发生之后你的感觉也足够现实。有没有可能是帕里给了你一个摆脱自己罪恶感的机会呢?在面对这个新情况时,你似乎仍旧惴惴不安,原本你应充分发挥特长,用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理性分析能力去解决它,而你却为了躲避焦虑而捂住耳朵,落荒而逃。
我承认,帕里会那么疯狂是我所始料未及的。但我仍然可以理解,他何以会产生是你一直在挑逗他这一印象。他使你内心的某种东西凸现了出来。从第一天起,你就把他视为对手,并开始着手打败他,而你——不,是我们——因此付出了高昂的代价。也许,当初如果你能和我多商量商量,帕里可能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还记得吗?在你火冒三丈、摔门而去的那天夜晚,我就老早建议咱们把他叫来好好谈谈了。可你却满脸狐疑地瞪着我。我敢肯定,在那个时候,帕里还没有动过念头,想要有朝一日置你于死地。说不定我们俩一起就能阻止他走上这条路了。
而你呢?一意孤行,剥夺了他的一切,让他滋生出许多荒诞的想法,直到最后发展成满腔仇恨。昨晚你问我是否意识到是你救了我一命。当然,事实的确如此,我会永远心存感激。你勇敢机智,可以说干得很出色。可难道事情的结果就非得要帕里雇用杀手,而我被人拿刀威胁吗?我可不这么认为。我猜想,他一直都更有可能伤害他自己呢。我是多么错误,又是多么正确啊!你是救了我一命,可也许正是你将我的生命置于危险之中——是你把帕里卷入了我们的生活;是你一意孤行,做出许多过分的事情;是你通过不断地揣测,不停地推断,把他一步步地逼上了这条邪路。
一个陌生人闯进了我们的生活,而首先随之而来的,是你变成了我的陌生人。你发现他患有克莱拉鲍特综合征(如果那真是一种疾病的话),你说他有可能变得性情狂,bao。你说对了。你果断行事,确实应该沾沾自喜。可是除此之外呢?——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它如何改变了你?它为什么不会是另外一种情形?它给我们带来了什么?——这些便是我们目前的收获,也是我们必须好好思考的问题。
我觉得我们需要分开一段时间,或者至少,我需要这样做。卢克说,在找到新租户之前,我可以搬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