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但你是同性恋。”
“不是。”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是因为一次气球事故。”
“没有。”
“出言侮辱?”
“也不完全是。”
“那就是关于性方面的东西喽。”
“信里好像并不是关于性的内容。这是一种执迷。他对我执迷到了极点,其他什么事都不想了。”
们。
房里有两把折叠金属椅,林利挥手让我坐在其中一把上。我们隔着一张带有塑料贴面的桌子面朝对方,桌上满是咖啡杯底留下的圆形污渍。我坐的这把椅子冷冰冰的,整个椅面摸起来都是油腻腻的。烟灰缸是从一只塑料可乐瓶上切下来的瓶底,旁边还有个泡过的茶叶包,蹲伏在一把汤勺上。这里的肮脏邋遢简明地传递出一项挑战:我这是要向谁打报告啊?
在此之前,我已提交了我的申诉,林利终于给我打了电话,我把整个经过告诉了他。当时我说不好他究竟是有点精明,还是愚笨透顶。他讲话时,声音听上去像是被人掐着脖子,喜剧演员有时就模仿这种声音来刻划官僚主义,而这种声音从林利的口中发出则显得有些愚蠢。另一方面,他当时说的话实在不多。就连现在,在他打开档案的时候,他也没说出一句“日安”或者“上回我们讲到哪儿了”这样的寒暄话,就连哼哧几下都没有,只有穿过鼻毛呼出的电子哨音般的呼吸声。我猜想,在这种沉默中,嫌犯和目击证人会忍不住地多说话,于是我也保持缄默,看着他翻阅面前他手写的两页笔记,上面的字体又斜又尖。
林利抬起眼睛,却没有看我,而是直盯着我的胸口。直到他吸了口气准备说话时,那对灰色的小眼睛才和我的视线短暂交会。“这么说,你现在遭到这家伙的骚扰和威胁。你报过警,但是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
“没错,”我说。
他飞快地翻了一页笔记。“我这里好像没有相关记录。”
我简要地向他讲了一遍事情经过,他用双手托住那颗沉重而对称的
“他给你打过电话吗?”
“现在不打了。他只寄信。”
“他爱上你了。”
我说:“他得了一种叫做克莱拉鲍特综合征的精神疾病。他处在幻觉之中。他认为事情是我挑起的,并深信我在用秘密信号鼓励他……”
“你是精神病医师吗,罗斯先生?”
“他对你的骚扰包括……”
“正如我之前所说的,”我边说边试图倒着读他的笔录。难道他刚才没在听我说话吗?“他每星期要寄来三至四封信,”
“*词秽语?”
“不是。”
“有性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