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一致。我梦见自己站在一处突出的位置上,目睹着远方正在发生的一场灾难——地震,摩天楼大火,沉船,火山爆发。我可以看见许多无助的人们正惊恐地四下奔逃,由于距离的关系,他们成了一个毫无个体差异的群体,必死无疑。令我恐惧的是,他们清晰可见的规模和所遭受的巨大灾难之间,形成了鲜明对比,,bao露出生命那轻贱的一面;成千上万个只有蚂蚁般大小的人尖叫着,即将陷入毁灭的境地,而我却无能为力。当时我并没有对这梦境回想太多,只是感觉到了它对我情感上的冲击——恐惧、负疚和无助——还有一种预感灵验的恶心感觉。
在我们下方,平缓延展的陡坡上是一片被用作牧场的草地,以一排截头柳树作为边界。在那之外是一片更大的草场,绵羊和几只羊羔正在那里吃草。从我们眼中的全景来看,洛根就落在这第二块草场的中心位置。我本以为,在冲撞发生的那一刻,那木棍般的小小身形会如一滴黏稠的液体,顺着地面四下奔涌或倾泻。但在死寂中我们看见,他的身形缩成一团,挤成一个小点,仿佛经过了重新组装。二十英尺外离他最近的那只绵羊只顾继续吃草,几乎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约瑟夫·莱西正在照料他那已经无法站立的朋友托比·格林,在我身旁就是杰德·帕里,在我们后面一段距离的是詹姆斯·盖德。盖德并没有像我们那么关心洛根,而是呼唤着他的孙子,那个被气球带走、飞越牛津峡谷并朝那排电缆铁塔飞去的小男孩。他推开我们,往山下跑了几步,似乎想要去追赶气球。我记得自己当时愚蠢地想:那可是他的基因投资啊。克拉莉莎来到我身后,用双臂搂住了我的腰,并将头深深地埋在我的后背上。让我吃惊的是,她已经哭了起来(我可以感觉到衬衫被沾湿了),而对我来说,悲伤似乎还离着老远呢。
如同在梦中一般,我既是主人公,又是旁观者。我在行动,同时又能看见自己行动;我有思想,同时又能看到它们从我眼前的一块屏幕上浮过。就像在梦里一样,我的情绪反应都不在了,或者是显得不合时宜。克拉莉莎的眼泪不过是桩事实,而我则双脚分开牢牢插在地上,两臂交叉抱在胸前,心里对自己采用的这种方式感到满意。我朝那片田野眺望,思想在眼前的屏幕上滚动:那个人死了。我感到体内一阵发热,一份对自己的怜爱油然而生,不禁用交叉的双臂抱紧自己。随即产生的结论似乎是:而我还活着。在任何特定的时间里,谁生谁死都是随机的,而我恰好还活着。就在这时,我发觉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