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跨在自行车上,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黑影仿佛活物一般动了动,一个身形瘦小的少年露出脸来。街灯的光亮斜照过去
有邻镇的女初中生轻生,据说都是因为他。不过由于家属没有报警,传闻的真假也就无法判断了。
升入高中后,他盯上了一个叫若槻直人的男生,将那男生当成自己打发无聊时间的工具。金城晃管他叫“男女”。只能说若槻直人的运气实在太差了,迄今为止一直过着老实本分的日子,高中入学没多久就被强迫喝下兑了金城晃尿液的橘汁。金城晃和二年级的高木洋介把他夹在中间,若槻直人只能铁青着脸屈辱地服从他们的命令。而我和大多数人就仿佛没看见他们一样,装作天下太平,刻意强调这间教室内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似的,继续聊着闲天。绝对不可以扯上关系,我们都害怕稍微反抗一下就会刺激到那头金发怪物的神经。如果被他当成下一个目标就死定了。为了避免进入他的视线、避免被他注意,只有藏头缩尾、小心谨慎地生活。我们只是渺小无力的凡人,没有那种能够帮助被欺负的同学的超能力或者神秘道具。就算若槻直人被强按住脱掉了内裤,为了自保,我们也只能拼命忍住不闻不问。
同时又为此而痛苦着。
为了那有过的对绚烂多彩而愉快的高中生活的幻想而痛苦着。
我是在深夜过了零点以后遇到若槻直人的。虽然白天还在本庄望面前装出一副为要不要外出而为难的样子,但深夜的便利店是非去不可的。一来晚上下雨这事本就是我编的,二来要赶着买新上架的《周刊少年》漫画杂志。不在杂志发售的第一时间看到最新漫画连载的话,我会纠结得整晚都睡不着觉。为此,我骑着自行车在夜路上飞驰。亮着灯的便利店仿佛一个发光的方块体,我买了漫画杂志和罐装热咖啡后再次走到外面,蹬上自行车往家赶。抄近路穿过商店街时,排在两边的店铺都落下卷帘门。夜风令人心旷神怡。
就在那个不经意间,寂静的街道某处响起了警车鸣笛的声音。我刹住闸,把车停在商店街的入口处,循声张望。警笛声似乎是从河岸那边传来的,两三千米的距离。这时,有人喊我的名字。
“……松田君?”
是个少年的声音,仿佛被冻得奄奄一息般微弱。在我和自行车的旁边是商店街牌坊,严重褪色,遍布铁锈与污迹,相当破旧的样子。牌坊与建筑物的缝隙间,有一块街灯照不到的黑影,单凭人类的肉眼很难穿透那样的黑暗。而声音也正是从那里传来的。
“那个,是松田君吧?”
“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