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的声音在车站上空盘旋。
同时传来了一阵惊叫。
周围的人都回过头去看出了什么事。
通过东检票口准备上台阶的人都慌忙紧贴住墙壁。
随着台阶下面传来啪嗒啪嗒的蹄声,顶着一对“V”字形羊角的脑袋出现了。身上的羊毛比想象中的还要白,仿佛刚刚落下的雪一般。肩部看上去很瘦,体形却比镇上常见的狗都要大得多。看起来并不觉得强壮,但女性化的面容和身形却令人无法不感到一种油然而生的神圣。在人们的屏息凝视中,山羊静静地、漫无目的地移动着。
“不过你想多了。就算之前没见过,我也能认出不戴眼镜的本庄同学……”
“欸?真的?我都是靠眼镜来认她的。”
“能认出来的。”
若槻直人自信满满地回答。或许是因为他的视线一直都在本庄望身上,才不会受有无眼镜的影响,所以才会毫不犹豫地替她顶罪。
我想起在壁橱中,以及在网吧的单间里,偷偷啜泣的若槻直人。他并不是个特别强势的人,如今却抱着宁死也不说出实情的决心。我非常肯定这一点。因为它就写在后天的报纸上。供认罪行后上吊z.sha的话,就算他的供词与事实有所矛盾,也无法追查下去了。如此一来,本庄望与佐佐木和树也就不用担心自己的罪行曝光。
那是走在放学路上的她。
“你居然能认出那是本庄同学。毕竟那天是她第一次把眼镜换成隐形眼镜,整个人的形象都为之一变,然而你却认出她了。你应该是在哪里见过不戴眼镜的本庄同学吧?那么也只有二十五日深夜了。因为,二十六日一整天你都待在我房间的壁橱里不是吗?”
若槻直人的脸上先是露出了钦佩的表情,但随即又叹着气摇了摇头。
“确实,那天晚上本庄同学没有戴眼镜。”
“为什么?”
若槻直人将他们的罪全部抹消了。接过金属球棒的时候,他一定觉得那是自己唯一能做的事,为了向教室中唯一肯跟自己说话的同学报恩。
电车终于到达了驹入站。
从山羊迷路走进车站月台,到它被抓住总共是三分钟的时间。但我们却觉得时间缓缓流淌,一切都在静谧之中慢慢进行着。
十六时十六分。
去往东京站方向的山手线外环电车驶进了月台。
“好像是金城君发起狂来,在反抗的时候被打掉了。”
虽然“发狂”这个词,若槻直人说得一脸轻松,却让我胸中郁闷难平。
“是那时候被踩坏的?”
“嗯。”
二十六日在学校时,本庄望好像说过昨晚眼镜被踩坏了。原来那不是借口,而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