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这是有意义的,即令人心碎之意,这表达方式似乎有些夸张,但我不认为夸张。也许那时我把意义与需要混淆了。也许就是神经紧张而已。
到了晚上,很难成眠。做噩梦。上床前,为了让自己放心,我把房间的门窗都要关严。口干舌燥,惟一的办法就是喝水。连续不断下床,去卫生间打水喝。既然下了床,那就趁机再查查门窗吧。有时忘记了害怕,就站在窗前看看沙漠里的夜空。然后,再回到床上去,闭上眼睛。可是因为喝水太多,很快再次起床,是去撒尿。既然起床了,那就再次检查门窗,再次听一听来自远方沙漠的动静(南来北往的车辆声),或者看看窗外的夜空。这样折腾到天亮,才能连续睡上两三个小时,最多也不过如此。
一天上午,我和女馆长吃早饭的时候,她问我眼睛怎么是红的。我说,因为睡觉太少。她说,是的,眼睛红了。随后,改变了话题。那天下午,她送我回汽车旅馆的时候,问我是否愿意开一会儿车。我告诉她,我不会开车。她笑了,把车子靠路边停下来。有一辆冷藏车从我们身边驶过去。我看见白色的车身上写着蓝色的大字:“帕迪亚寡妇肉铺”。是从蒙特雷伊方向开来的。我觉得那司机的目光很放肆。女馆长开了车门下去。她说:你坐到司机位子上来!我照办了。扶着方向盘的时候,我看见她从车前方绕了一圈。然后,坐到了副驾驶的座位上,命令我开车:咱们走!
沿着连接戈麦斯帕拉西奥与我住的汽车旅馆的灰色高速路,我开了好大工夫。到了汽车旅馆的时候,我没有停车。我瞅瞅女馆长,她笑笑,不介意我再开一会儿。起初,我俩一直静悄悄望着公路。离开汽车旅馆后,她开始说起她的诗歌、工作、理解力差的丈夫。等到没话时,她打开磁带放音机,放一盘兰切拉民歌。女歌手的声音悲伤,她总比乐队伴奏的速度快两拍。女馆长说:她是我朋友。我没听明白,便问她:什么?女馆长说:我是这女歌手的好朋友。啊,明白了。她说:她是杜兰戈人。你到过杜兰戈,对吧?我说:是的,去过杜兰戈。她问:那边的文学工作室怎么样?我说:不如这里。尽管这是客套话,她好像不赞同。她说:她是杜兰戈人,可是住在华雷斯城。有时,她回家看母亲,就给我打电话。我不管多忙,也要抽出时间来去杜兰戈跟她住几天。我说:好。视线不离开公路。女馆长说:我住在她家,就是她母亲那里。我俩睡在同一个房间里,聊天和听她的唱片,一下子就是好几个小时。有时,我俩中有一个去煮咖啡。每次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