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那么不文雅地让前妻兼店员发现自己上吊的样子——是裸体吗?是穿好了衣裳?是睡衣?也许是吊在卧室中央摇来晃去的样子——对那些数字的猜测,我觉得可能性很大。我很容易想像出恩里克整夜从事密码研究的样子,他从书店八点关门开始,一直干到清晨四点。这可是z.sha的好时间。当然,我也提出了一些可以说明他死亡的假设。第一个假设直接与最后那封信有关系:他的z.sha好像是返回他故乡星球的车票。第二种假设从两个方面考虑有他杀的可能性。但这两个方面都过分夸张。我会想起我和他在我家对面最后那次见面的情形:他很紧张,好像觉得有人在跟踪他,或者是在追捕他。
后来我去了巴塞罗那,我把我掌握的恩里克的情况与别的朋友进行核对。在他生前,没有人发觉他有什么特别的异常;他没把手画的草图和手稿交给过别人。而我发觉这里面有矛盾和疑问,正是他在《问与答》活动时候的事情。有人说恩里克很久以前就与《问与答》杂志没有任何联系了。有人说,他死之前一直为《问与答》定期撰稿。
一天下午,我在巴塞罗那办完几件事后,没别的事情了,就去了《问与答》编辑部。社长接待了我。我本来以为会遇到什么*人,结果不是,社长像个卖保险的,样子与一切杂志社社长相同。我告诉他:恩里克死了。他不知道此事,吐出几句悲痛的话,等着我说下去。我问他:恩里克是不是经常给杂志撰稿。正如我所料,他的回答是否定的。我提醒他说,不久前在马德里举行了世界科幻小说家大会,是否派人参加了?他回答说:没派人前往,他解释说,《问与答》不搞科幻小说,而是从事科研报道。他还说:他个人很喜欢科幻小说。我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那恩里克是自费参加大会的。社长说:应该是吧。至少不是为本社工作的。
就在大家还没有忘记恩里克之前,就在大家——他的朋友们——还在想念已经去世的恩里克之前,我弄到了他前妻兼店员的电话号码。我给她打了电话。她费了好大力气才记得是我。我说:我是阿图罗·贝拉诺,去过你家五次。那时我跟一个墨西哥女子住在一起。她说:啊,想起来了。接着,就沉默了。我以为电话出了什么毛病呢。但她还在。我说:我打电话是要告诉你,我对发生的事情感到遗憾。她说:恩里克参加了你的作品首发式。我说:我知道,我知道。她说:他想见见你。我说:我俩见面了。她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见你。我说: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她说: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