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夏尔这么说的时候,俾斯麦终于松了口气。
“您……您确实有些凌厉了,不过您还年轻,毕竟说到底,我也是这样经常直言不讳。所以我能够理解您……”
“那就太好了。只要有互相的了解,我想法国和普鲁士之间的亲善并不难以实现。”夏尔看上去也松了口气。
于是,两个人心照不宣地转开了话题,谈到了其他地方去了,刚才的争论被有意地弥合于无形。
在谈了好一会儿之后,俾斯麦道别了。“抱歉,先生,我恐怕今天我已经耽误您足够多的时间了……”
不像您说得那样无力,甚至反而朝气蓬勃,一路高歌猛进。既然这样的话,难道您给我们带过来的压力,又会小于奥地利人吗?不……我看是差不多的吧,所以我没有办法在德意志的内部事务当中作出自己的选择,只能选择旁观。”
“我们对法国充满了善意,也没有什么历史积怨。”俾斯麦急忙剖白,“虽然在几十年前我们曾经不幸交战过,但是对皇帝陛下我们是充满了尊敬的,而且也无意冒犯法国人的尊严。”
“我相信普鲁士人的善意,可是您刚刚不是说过吗?和平不能构筑在善意上面,而应该基于实力的对比,如果您构想的那个德意志实力超过法国的话,那么不管是否怀有善意,不是同样地都给法国投射了阴影和压力吗?”
夏尔再度反问。
当他反用俾斯麦刚才的话来攻击对方的时候,这下即使是俾斯麦也感觉有些吃不消了。
在再三挽留未果之后,夏尔也只好向他送别。
“特雷维尔先生,您真的给了我很大的震动。”在临告别的时候,俾斯麦颇为认真地看着他。
“希望我能给您留下的是好的印象。”夏尔只是微微笑了一下。
“印象非常好,我现在相信您是法国未来许多年都需要的国
“您……您这是……”他几次想要回答,但是总是想不出到底应该怎么说。
难道他要跟夏尔说自己不打算让德意志变得和法兰西一样强大、甚至更加强大吗?不,这也不可能有人相信。
再说了,这原本就是他的打算。
他没想到在今天居然能够碰到一个认为普鲁士比奥地利对法国威胁更大的法国要人,也没有想到这个年轻人居然对在欧洲外交界还籍籍无名的自己居然有这么多的了解,所以事前并没有多少准备。
“哦,抱歉!您瞧瞧,我到底说到哪儿去了啊!”眼见俾斯麦有些窘迫的样子,夏尔好像反应过来了,颇为歉意地笑了笑,“我这个人啊,有时候就是有些发散,聊着聊着就说到了不着边际的地方去了,抱歉……请您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