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先生的意思是,如果您愿意投靠他,那么他可以给您足够的奖赏……”良久之后,夏尔终于开了口,他微微拖长了音调,“也许做个大臣也不是不行。”
“哦,大臣!感谢皇帝陛下的慷慨!”梯也尔大笑了起来,“在路易·菲利普的治下,我还当过首相呢!”
“总统现在还不是皇帝。”夏尔冷静地回答,“况且,他也不打算在之后设立首相了——他决定要以个人名义,对这个国家进行绝对的统治,一个人同时对上帝和人民负责。”
“哦?
隐居吗?结果就是,我反而成为一个真正的领袖!只要我肯继续坚持,那么想要和你们站在对立面的人,就只有来找我了,不是吗?我……能够凭借这一点,在以后完成我的梦想,正如今天的你们一样!”
夏尔没有回答,静静地等着他继续解释。
“没错,你们现在赢了,你们可以建立一个新的z.府,甚至一个新的帝国,但是你们终究会失手的——六十年来的历史证明了没有哪一个法国z.府可以绵延两代人的时间,不管它当时看上去有多么强大……而你们也跑不了这一遭,我坚信如此。”这位政治家以恶意地冷笑,继续说了下去,“而我,到了那个时候,终将可以作为一位新的接替者,走上如今你们走到的位置了。毫无疑问,这需要很长的时间,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都没有关系,我是等得起的!”
夏尔微微垂下了视线,仍旧没有回答他。
他说的确实没有错,分毫不错。
在原本的历史上,自从第二帝国建立之后,他一直都充当着帝国反对派的核心人物,并且他确实于1871年,乘着普法战争失败后第二帝国的崩塌,成为了法兰西第三共和国总统,登上了法国的最高权力宝座——并且以惊人的努力,在三年内偿付给了普鲁士人五十亿法郎的战争赔款。
“也许这话不好听,但是现实不就是如此吗?难道拿破仑、查理十世还有尊敬的路易·菲利普国王陛下走过的路,你们能够走得更好?别天真了,年轻人……这个国家桀骜不驯,再完美的统治者她也会厌倦然后抛弃,所以还是好好享受现在吧,至少现在这个国家还在你们的手里。而我……我也愿意穷尽我的一生去追逐她,哪怕最后的结果只是与她共度片刻的欢愉!”
说着说着,梯也尔的眼睛里也露出了狂热的光,仿佛现在他不是被困在囚牢当中,而是被簇拥上了这个国家最后的权力宝座一样。
夏尔静静地听着他的宣言,直到他沉默之后,他还是没有说话。
久久的寂静,让一切都好像失去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