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言喻的悔恨和懊恼,让萝拉只感觉胃部有些酸液在翻腾,一种想要呕吐的欲望让她几乎难以自持。
她只感觉自己的手在颤动,那只拿着匕首捅死了哥哥的手,现在又已经蠢蠢欲动,想要掐到对方那细长白皙的脖子上。
但是,很快,残存的理智阻止住了这种不顾一切的冲动。
不,不行……姑且不说现在病中的自己还有没有能力杀死她,就算现在能够杀死她,那也是自取灭亡。
得想想别的办法。
我,但是……但是……他是不会抛下我的,绝不会抛下我的!因为他珍视我,爱护我,因为我们之间的感情,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深厚!在我面临生命风险的时候,他一定会保护我,然后带着我逃离的!天真犯傻的是您!”
她的脸上微微泛出红晕,满是激动的神采,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迷醉。这与其说是在相信,毋宁说是在笃信或者迷信着什么。
看到她这幅样子,萝拉再也无话可说了,倒不是她理屈词穷,而是她知道,和狂信徒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微微喘息了一会儿之后,芙兰脸上的红潮渐渐褪去,重新恢复了平静。
“就算您说得对,那又怎么样?我的哥哥迫于您父亲的压力真的将我抛开了,那时……我就给您陪葬吧,反正……一直这样活着,比死了都还要难受!”
再和她对抗显然已经是十分不理智的想法了,必须想个别的主意来。
“好吧,好吧,我们别吵了。”她放低了声音,想要安抚住对方,“我们之间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难道还应该在无谓的争执当中磨损互相之间的牢固友谊吗?这些事情,我们好好商量吧……”
“我不想和您吵,只是在说一个不容更改的事情而已。”她的软话芙兰却毫不领情,态度依旧强硬,仿佛和平日里变了个人似的,“您必须在半年之内协助我达成心愿,决不允许拖延一天,而且没有再商量的余地!现在,您马上给我一个答复,同意,还是不同意?”
苦涩的汁水从胃部返流到嘴中,萝拉只感觉酸涩至极。但是,她只能强行咽了下
完了,真的完了。萝拉突然感觉眼前一黑。
芙兰这一番疯狂的表白,犹如最凶狠的一击,让她的脑中一片空白。
她的眼里只剩下了那一个愿望,其他的一切——家族的名誉,已经享受到的荣华富贵,甚至连自己的生命都已经不放在心上,这是何等的疯狂啊?
和这种已经不顾一切的疯子还有什么好说的?
而我,则蠢到了把自己亲手送到了这个疯子手里,还自以为自己可以将这个小可怜给攥在手里……到底疯的是她还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