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微微怔住了。
这是一个尖锐的问题,但是点出了实质所在。
夏尔终于发现,原来他犯了一个认知上的错误。
出于上一世的某些固定认识,他一直是默认一个前提,那就是“军国主义者一定希望有一支庞大的军队,越大越好”,但是却忘记了有一个根本性的前提,那就是——“在这个年代,军国主义者,很大程度上也是贵族统治论者。”
对帝国和它的贵族统治体制来说,它当然无比依赖军队和武力,但是他们会因此认为军队越多越好吗?
少,最终使之凌驾于任何一个国家的军队之上,而我们是有这个财力和物力的。”夏尔隐晦地利诱着对方,“那么,您在这样一支前所未有的庞大军队当中,岂不是对您更好,更能发挥您的才能?”
“您真的这样劝告过他吗?”罗特列克子爵探询地看着夏尔。“您真的觉得对我们来说,军队越大越好吗?”
“怎么了?”
“如果您这样的聪明人,还抱有这种天真之见,那就未免太让人感到有些吃惊了。”子爵笑眯眯地看着夏尔,“不过,也对,您是一个外行人,当然会有一些这样的想法吧。”
“您到底想说什么呢?”夏尔有些奇怪地看着地方。
恐怕未
“先生,我们都是贵族,这里也只有我们两个人,因此我们开诚布公地说吧。”罗特列克子爵不慌不忙地又喝了一口茶,“军队的存在,首先是为了保障国家的稳定和利益,也就是我们这样的人的利益。如果不是握在我们的手中,军刀就算再锋利又有什么意义呢?甚至可以说还更加可怕吧。”
夏尔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听着。
“一支军队,最重要的灵魂就是士官和军官。而为了我们的利益,我们就必须保证大多数军官得是我们中间出来的人。也就是说,得是贵族,或者某些布尔乔亚家庭。这个国家有三千多万人,但是我们这样的上层阶级也不过只有八分之一甚至十分之一,如果军队过于庞大,我们上层阶级的子弟怎么保证对军队的控制权呢?”罗特列克子爵的声音依旧十分温和,宛如给学生上课的老师一样,“您想想吧,如果大多数军官不属于我们的人,那么巴黎和1848年那样再度发生,bao民,bao乱的话,我们能够保证军队一定会为了上层阶级的利益而去镇压,bao民吗?难道您觉得再重演一次让您的祖先上断头台、您的爷爷被迫流亡出国的悲剧很好吗?”
最后,罗特列克子爵重新看着夏尔。
“那么,从根本意义上来说,我们需要一支民族的军队,但是不需要国民的军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