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可是他们至少很开心吧?”芙兰仍旧看着客人们。“只要能够让心平静起来,其实怎么样都好吧?”
“没有人可以靠这种方式平静下来,他们只是假装平静而已。在社交场上说一些俏皮的笑话,足以供人消闲解闷,但是现在却很少有人会关心另外的人,这些浮光掠影的笑谈也没有一点使人感到亲切、带来平静的东西……为什么会这样呢?”玛蒂尔达脸上又浮现出了无奈的苦笑,“无非是这个世纪、这个时代太过于动荡不安了,再没有什么是固定不变的,因而也再没有什么是值得坚守的。即使是当权的人,也是人人自危,惟恐朝不保夕,所以大家都挥金如土,寻欢作乐,今日有酒今日醉。”
“确实感觉你说得很有道理呢。”听到了玛蒂尔达的回答之后,芙兰的表情也变得凝重了起来,轻轻地点了点头。“玛蒂尔达,你一直都是这么深刻。”
“我只是喜欢冷眼旁观而已……”
“啊呀,我们还不到二十岁,难道真的应该煞有介事地
。”玛蒂尔达仍旧坚定地看着芙兰,“您有那么有能耐的哥哥,又有我们这些朋友,还用得着怕什么呢?”
出乎玛蒂尔达的预料,当她说出后半句话的时候,芙兰的脸色好像变得更加苍白了,低垂下头好像不愿意再说话了一样。
我有说错了什么吗?玛蒂尔达有些惊诧。
“哎呀,你们两个倒是怎么回事啊?搞得好像是在演话剧一样……”旁边的玛丽眼见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起来了,连忙开口打趣,“明明大家都是来玩的,有什么好伤感的?”
接着,她拿起了桌上的酒杯。“要不我们先喝点吧?”
在她的缓冲之下,玛蒂尔达也回过了神来,暗暗后悔自己的刚才的失礼。为了转圜刚才的冲动,她松开了握住芙兰的手,然后重新摆出了那种礼节性的微笑。
“抱歉,可能是我想多了吧,最近我一直有些精神紧张……”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她还是一直看着芙兰,“我希望刚才的表现没有让您感到不开心,特雷维尔小姐。”
“哦,当然不会了。”芙兰又摇了摇头,不过刚才勉强表现出的笑容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了迷茫和焦虑。
她抬起头来,看着大厅中谈笑风生的人们,然后下意识地叹了口气,“……其实您没有说错,最近我也有不少的烦心事,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啊,真是羡慕他们啊,竟然都能够如有说有笑。”
“只会陪人谈笑的可不是朋友啊。”玛丽突然插话了,好像也有些闷闷不乐是的,“只有我们这些能够在一起谈烦心事的,才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