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不懂您在想什么。”夏洛特镇定地像是接过礼物一样接过了枪,然后好奇地问。“还是说,您只是一时心软了而已?”
“您怎么会懂呢,您这样从小就什么都有的人,怎么可能会懂呢!”芙兰冷笑了起来,“您有父母,有一个豪贵的门第,他们溺爱您,您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可是我们呢?除了有个好姓氏之外又有什么?从小我们就得精打细算生活,我哥哥要去为了富贵去搏命,而我要对那些自己讨厌、看不起的人笑脸相迎!除了哥哥,我什么都没有,不过,这就够了,完全足够了……如果没有您的话,我们一起会过得很好!
我就算在这里打死了您,这又能代表什么呢?我也只是利用了他对我的溺爱而已,那只是对妹妹的!我不想躲在他身后了,够了,这种事上我也
呢?会在什么时候原谅我呢?您猜猜?半年?一年?两年?十年最多了吧?您觉得我还漫长的生命等不起这些时间吗?”
原来刚才真的有想过啊,这个妖魔!夏洛特突然感到一阵惊悚。该死,怎么会突然这么大意了!
而且,略微考虑了一会儿之后,夏洛特又不得不痛苦地承认,她说得可能确实都是真的,从夏尔一贯对妹妹的宠溺来看,没准儿真的会这么做。
“那您为什么不趁机试试呢?”她的喉咙有些干涩了,但是仍旧维持着镇定和尊严。“也许事实真的会如此哦?”
“不用再挑拨我了,我刚才确实很想试试,但是……现在我已经放弃了这个想法。”芙兰将横持的枪改成了斜持,好像确实已经放弃了这个打算。
“为什么?您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夏洛特有些不解。
“难道您很急着去死吗?”芙兰反问。
“那倒没有,只是觉得好奇而已。”夏洛特微微笑了笑,“如果您觉得这样我就会觉得感动,会自愿地离开夏尔的话,您就未免想象力太过丰富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您,这不可能!我已经和他订婚了,过得不久我们还要结婚,我等了这么多年,再也不会放手了,为此我可以做到一切!”夏洛特平静地说着,好像丝毫不担心对方失去理智似的,“告诉您吧,我们会一起生活三十年四十年五十年,直到永劫来临的那一天,我们会有孩子,会有您永远只能仰望的幸福……可怜的孩子,您到头来只能是个旁观者,看着我们如此幸福,在悔恨和不甘中消磨自己……”
芙兰仍旧静静地听着,只有微微颤抖的肩头才能表现出她的真实感受。
然而,她还是没有动手,她反而将枪重新递给了夏洛特,好像一点也不担心对方给自己来一枪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