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能有多少呢?英国人可不是什么慈善家,相反倒是出了名的吝啬,再说了,即使您去了那里,普鲁士的使馆人员就不会暗中盯住您了吗?才怪!”夏尔的脸上慢慢地出现了一丝微笑,这当然不是出于嘲讽了,“博士,我只知道一个道理,饿死的哲学家不是好的哲学家。哪怕您并不在乎名利,也应该不至于
你们因为自己的沉默,而把国家奉送到了一个骗子和他的同伙们手里,到时候他们就会因为你们的沉默而给这个国家带来无穷的祸端,您等着看吧。”
这个骗子的一个团伙,此刻就坐在您的面前,正心平气和地和您聊着天——夏尔当然不会将这句话说出口了。
“这个骗子未来将给法国带来什么,我们都可以拭目以待,也许更好,也许更加糟糕,没关系,我们都能看得到。而他的那些小丑们,也终究会被人看了个通透,我们终究能够好好审阅他们一番的。”夏尔冷静地回答,“而现在,我更加担心的是,您之后会经历些什么……”
马克思博士微微皱了皱眉头。“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法国z.府除了驱逐我之外还打算再做些什么吗?”
“不,据我了解,它不打算做些什么了。”夏尔摇了摇头,然后颇为冷静地看着博士,“但是,即使它什么都不做,生活的窘迫也会将重担压到您的身上。”
“您是什么意思?”
“情况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博士,我不认为您会看不到。”夏尔仍旧看着博士,不带任何感情地冷静叙述着,“普鲁士已经驱逐了您,比利时已经驱逐了您,法国也已经驱逐了您,您接下来还能去哪儿呢?俄国?不,那是一个蛮荒之地;荷兰?那里同样会驱逐您,看上去您也许应该去英国,但是无论您去哪里,您都要在一个完全不熟悉的环境下生活……并且要想办法养活您的一家子,我说得不对吗?”
在这段颇为尖刻的话面前,即使是马克思博士,也没有了刚才的凌厉。也对,任何一个哲学家,谈到这个东西的时候都总会有些踌躇。“这个问题我会考虑的。”
“博士,我们要谈的东西看上去非常庸俗,但是却没有人能够逃得过它的罗网,那东西就是金钱。”夏尔继续说了下去,“您现在还有多少钱呢?够用吗?足以支撑您不断被流放、以及流放后在异国他乡的生活吗?如果没有钱,您怎么养活您的家人呢?”
“我们总能够想办法的。”也许是因为被夏尔击中要害了,博士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痛苦。他自己受苦也许并没有什么,但是妻儿跟着受苦的话,那种感觉会让任何一个成年人痛苦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