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可是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贝丝,不要舔法官大人的鞋子。”
一个外表肮脏的男子弯腰驼背地穿过旁边往后面去,佣人叫住他说:“顺道打扫一下马厩再走。”男子转过头来,哑着声音说:“我可不是马夫。”然后匆匆消失到后面去了。
“是捡狗粪的。”佣人皱起眉头说。“法官大人,如果您从正门来,就不会碰上那种碍眼的家伙了。他每天都会来扫狗屋。”
“罗伯特医师有自家用的马车是吧?”
“是的,医师需要出诊。家里雇的车夫是个酒鬼,教人伤脑筋。”
回家吃过午饭后,约翰法官在私人房间的椅子上歇息,双脚搁在脚架上,品尝着女佣送来的咖啡。
长年使用的旧椅子凹弧,舒适地支撑着法官的身体。
法官察觉到安取出小提琴的声响。这是法官休息时的习惯。即使不必刻意命令,安也能体察法官的希望。
巴哈无伴奏第二号组曲响了起来。是亡妻生前喜欢演奏的曲子。法官结婚前就已经失明,因此他不知道妻子的长相。他知道的只有妻子的肌肤和发丝的触感、有些低沉的嗓音,以及矜持内敛的笑声。他的嘴唇记得妻子的全身。妻子拉奏小提琴时,他有时会把头钻进她的裙下,令她不知如何是好。妻子斥责这是对音乐的冒渎,他回说他是在最舒适的环境中欣赏。但妻子拉奏的音乐扩散在心底,一股无法书喻的深沉渗透全身,让约翰法官停止了恶作剧,陶醉其中。现在的法官,再也没有能够脱下严谨镗甲的对象。
约翰法官聆听着安的演奏,对于羊肠和马尾的摩擦居然能够生出如此灵妙的乐音,觉得宛如奇迹。琴弦工人都住在屠宰场附近,因为方便取得原料。剖开羊肚,小心翼翼地完整取出长达几十英尺的肠子,去除脂肪、肌肉、血管等杂质,挤出胆汁,浸泡在灰烬溶液中洗去污垢,较粗的一边拿去做香肠皮,细的部分撕成纤维状,捻成线状……进行道些工程的穷苦工人们,一定从未听过小提琴的音色吧。会忽然想到这些,或许是因为接触到解剖医师和他的弟子们而兴起的联想。
“罗伯特医师回来后,请他到弓街的法官官鄙来。”法官留下交代。
回家后,他对待命的众治
法官最后没有见到罗伯特。
他省去麻烦,没有绕到面对莱斯特广场的正门,而是从中庭直接去到后门玄关要求会见主人,让出来应门的佣人慌了手脚。佣人完全没想到治安法官居然会走后门玄关。
“帮我转告罗伯特医师,说治安法官约翰,菲尔丁有事求见。”
“老爷现在不在。”
“他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