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褐黄、米黄、雪白和湖绿的咔叽布、柞蚕丝以及马裤呢、黄呢子的夏冬军服,还有上等牛皮缝制的又瘦又尖的高腰皮靴。这些都是值得炫耀的。使我惊奇的是这些带垫肩的威风凛凛的军装穿在那些少年身上是那么合体,想来当时军官们的身材都很矮小。这些穿着陆海空三军五花八门的旧军制服的男女少年们在十多年前黯淡的街头十分醒目,个个自我感觉良好,彼此怀有敬意,就像现在电影圈为自己人隆重奖时明星们华服盛妆聚集在一起一样。于北蓓和他们在一起,同时在一起的还有另一伙人,她和两伙人都很熟识,那伙人也带着两个女的,大家浊杂在一起说话。
她看到我很友好的笑,全然没有昨日不快的阴影。我也对她笑,我们像老朋友一样聊天。
一个很水灵的单身小姑娘从我们面前经过,大家像看驶过去的“红旗”车一样盯着她看。高洋和那伙人中最漂亮的一个男孩,追上去一左一右跟着她嬉皮笑脸地和她搭讪。
小姑娘只是低头加快脚步走了,一声不吭。他们跟她走到新华书店大楼门前便扫兴地回来了。
片刻,小姑娘又从原路回来了,犹犹豫豫似乎有点不再敢经过这里。我们大家看着她笑,高晋对于北蓓说:“你去跟她搭话。”于北蓓跳下栏杆就向姑娘走去,在不远处截住她和她说什么,笑着回头看我们。小姑娘脸红了,看了我们一眼又胆怯地缩回目光。我想他一定会过马路从衔对面走掉,可她始终站着不动。过了一会儿,她羞答答地跟着于北蓓向我们走了过来。
“发给你吧,你们俩聊聊。”于北蓓笑着对我说,把我从栏杆上推下来。我实在很喜欢小姑娘的娇羞动人的神态,看年龄她比我还小,正是我在学校常常倾慕的校宣传队跳舞的那型女孩儿。我问她是哪儿的,她说是少年宫合唱团的,又问她的名字,来王府井买什么东西。她羞得满脸泛红,眼神一个劲躲闪,却始终面带笑容。在她面前,我觉得自己很老练,可再往下就没词儿了,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看着她傻笑。
她倒很快镇定下来,不再害羞。另一伙中的一个胖乎乎的男孩口齿流利地跟她攀谈起来,两句话就说得她开心地笑起来。我们一点没注意街上的情况变化,等发现刚才还仨五成群遍布街头的穿军装的男女少年忽然都不见了时,一个民警已经带着七八个工人民兵把我们围住了。
我们被带“儿童电影院”,那儿是民兵小分队的据点。他们简单搜查了我们的身上,然后让我们解下鞋带和裤腰带,由两个民兵把我们解往“东风市场派出所。”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