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一哄而散的逃跑者中瞥见了一名高大的黑人。另一篇专栏文章称依然未找到失踪的小拉迪斯拉什·沃莱杰科的任何踪迹。
恐怖在当晚达到了顶点。艾尔伍德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件事,它造成的精神崩溃导致他在这个学期剩下的时间里只能休学静养。那天晚上他一直觉得墙板内部有老鼠活动的声音,但没怎么留意。他和吉尔曼睡下很久以后,房间里响起了极为骇人的叫声。艾尔伍德跳起来,打开灯,跑向客人睡觉的沙发。沙发上的人正在发出人类绝不可能发出的惨嚎,像是遭受了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可怕折磨。他在被单下蠕动,一大块红色湿斑在毯子上逐渐扩散。
艾尔伍德几乎不敢碰他,但惨叫声和蠕动都慢慢平息了下来。这时多姆布罗夫斯基、考延斯基、戴尔欧谢、马泽尔维奇和顶层的另一名住客都冲进了他的房间,房东派妻子回去打电话叫马尔科夫斯基医生。所有人都尖叫起来,因为一个仿佛大老鼠的身影突然从浸透鲜血的被单底下跳出来,顺着地板跑向不远处刚挖穿的老鼠洞。医生赶到,掀开那块可怕的被单,发现沃尔特·吉尔曼已经死了。
至于是什么杀死了吉尔曼,仅仅暗示一下就足够残忍了。他的身体内部出现了一条真正的隧道,某种东西吃掉了他的心脏。多姆布罗夫斯基因为他毒杀老鼠的努力终告失败而懊悔得发疯,抛开他对房租的所有顾虑,在一周内就带着全部租客搬进了胡桃街一幢破败但没那么古老的房屋。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最难做到的事情就是让乔·马泽尔维奇保持安静,因为这位阴郁的织布机修理工总是喝得醉醺醺的,永远在呜咽着喃喃诉说各种阴森和可怖的事情。
在最后那个可憎的夜晚,乔似乎曾忍着不适仔细查看从吉尔曼所躺的沙发延伸到不远处的老鼠洞的猩红色鼠爪印痕。它们在地毯上非常模糊,但地毯边缘和护壁板之间有一小段地板裸露在外。马泽尔维奇在那里发现了恐怖得难以置信的东西——至少他认为他见到了,因为其他人并不赞同他的看法,只承认脚印的样子无疑很奇怪。地板上的印痕确实与一般性的老鼠爪印大相径庭,但就连考延斯基和戴尔欧谢也不会承认它们像是四只极小的人手留下的掌印。
这幢房屋再也没有租出去。多姆布罗夫斯基迁出后,荒弃的命运终于降临在了它头上,人们对它避而远之,既因为这幢房屋过去的名声,也因为最近出现的恶臭气味。或许前房东的老鼠药毕竟还是见效了,因为他离开后没多久,这里就成了区域性的公害。健康部门的*员追查气味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