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要盯着脚下一块空荡荡的地方看。白昼向前推进,他茫然双眼的焦点随之改变,中午前后,他克服了盯着虚无看个不停的冲动。下午两点左右,他出门去吃午饭,他穿行于城市的狭窄街巷之间,却发现他一次又一次地转向东南方。在经过教堂街的时候,他强迫自己走进了一家小餐馆,吃过饭,他感觉那种无名的吸引力变得更加强烈。
看来他终究还是要去看神经科的专家了——这次的事情或许和他的梦游症有关联——但另一方面,他至少可以尝试一下自行打破这病态的魔咒。毫无疑问,他依然能够从吸引力要他去的方向转开,因此他以极大的意志力背对吸引力而行,拖着身躯沿加里森街走向北方。走到米斯卡托尼克河上的大桥时,他浑身冷汗,抓住铸铁栏杆,望着河流上游那个声名狼藉的小岛,午后阳光阴郁地勾勒出岛上那些古老立石的规则轮廓。
这时他忽然一惊。因为他在荒芜的小岛上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一个活动的身影,仔细再看,他发现它无疑就是那个怪异的老妇人,她险恶的面貌灾难性地侵入了他的梦境。她身旁的高秆草也在摆动,就好像还有另一个活物在贴近地面的高度爬行。老妇人开始转向他,他逃命似的跑下大桥,冲进河畔仿佛迷宫的街巷以寻求庇护。尽管小岛离他很远,但他感觉有某种他无法匹敌的恐怖邪恶从弯腰驼背、身穿棕色衣袍的年迈身影那仿佛魔鬼的视线中流淌了出来。
东南方向的吸引力依然如故,吉尔曼凭借极大的毅力拖着自己的身体走进老屋,爬上年久失修的楼梯。他一言不发、漫无目的地坐了几个小时,眼睛一点一点转向西方。下午六点,他变得异常灵敏的耳朵隔着两层楼捕捉到了乔·马泽尔维奇哀怨的祈祷声,他在绝望中抓起帽子,走上被落日染成金色的街道,让已经毫不掩饰的吸引力带着他朝南走向它要他去的地方。一小时后,黑夜在绞刑溪另一侧的开阔地吞没了他的身影,春季的星尘在前方闪烁明灭。步行的冲动渐渐变成跃入虚空的神秘冲动,忽然间他意识到了吸引力的源头何在。
是天空。是群星中一个特定的点控制了他、召唤着他。这个点似乎位于长蛇座和南船座之间的某个位置,他知道自从黎明时分他醒来后不久,吸引力就在催促他向它靠近。上午它位于脚下,下午它在东南方升起,此刻它大约在正南方,但正在转向西方。这个新发展有什么意义?他发疯了吗?这种事会持续多久?他再次坚定了意志力,转身拖着自己返回险恶的老屋。
马泽尔维奇在门口等他,急于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