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我依然能找到书写大师的屋舍吗?还有斯格哈——一个囚徒意识,来自南极洲的星状头部半植物肉食种族——在墙壁空白处刻下壁雕的那座高塔吗?地下二层通往异类意识大厅的通道会不会没有堵死,仍旧能够使用呢?那个大厅里曾经放着一个囚徒意识用黏土制作的一尊塑像,那个意识来自一个不可思议的种族,它们半塑胶的个体于一千八百万年以后生活在某颗冥王星外未知行星的中空内部。
我闭上眼睛,用手按住头部,徒劳而可悲地企图将这些疯狂的梦境片段赶出脑海。就在这时,我第一次切实地感觉到周围冰冷而潮湿的空气在悄然流动。我颤抖着意识到前方和脚下肯定隐藏着一连串万古死寂的黑色深渊。我想到曾在梦境中造访的厅堂、走廊和斜坡。通往中央档案馆的廊道还能使用吗?我想到有无数令人惊叹的记录存放在不锈金属打造的方形库房里,迫使我前进的宿命感又一次执拗地催促我迈开脚步。
按照梦境和神话的说法,那里存放着宇宙时空连续体从过去到未来的整个历史,由来自太阳系每一颗星球和每一个时代的囚徒意识书写。对,太疯狂了,但我能够偶然闯进这么一个永夜世界,难道不也同样疯狂吗?我想到上锁的金属架,想到需要单独拧开的怪异球锁。我自己那个盒子栩栩如生地出现在脑海里。我曾经多少次以错综复杂的手法通过旋转按压打开最底层陆生脊椎动物区的那个盒子啊!所有的细节都那么鲜活和熟悉。假如梦境中的库房确实存在,我只需要几秒钟就能打开球锁。疯狂彻底占据了我的心灵。片刻之后,我跌跌撞撞地跑过遍地的碎石和岩屑,奔向记忆中通往最底层的那道斜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