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臭猪们在七月份哗变的时候,砸烂了用来给便携光源充电的设备。我的愤怒简直难以遏制,但日耳曼人的直觉禁止我不做任何准备就走进漆黑的,因为那里有可能是无可名状的海生怪物的巢穴,迷宫般的通道也可能让我再也走不出来。我只能转动U-29上越来越黯淡的探照灯光束,在它的帮助下走上台阶,研究外墙上的雕刻。光束以向上的角度射进殿门,我向内张望,想试试能不能看见任何东西,却一无所获,连天花板都没有被照亮。我用棍子戳了戳地面,向内走了一两步,不敢继续前进。更可怕的是,我这辈子第一次体验到了恐惧。我渐渐理解了可怜虫克伦茨的部分情绪,随着对我的吸引力越来越大,我对这个水中的深渊也产生了越来越强烈的盲目恐惧。我回到潜水艇上,关闭照明,坐在黑暗中思考。现在我必须节省电力,留待紧急时使用。
18日星期六,我在彻底的黑暗中度过了一整天,各种念头和回忆折磨着我,企图折损我日耳曼人的钢铁意志。克伦茨早在抵达这遥远过往的凶险遗迹之前就发疯并z.sha了,还建议过我和他一同赴死。命运留下我的理性,难道就是为了让我无法抵抗地被拖向任何人类做梦都没想到过的最恐怖、最难以言喻的结局吗?很显然,我的神经遭受着可怕的折磨,我必须摆脱这种弱者的想法。
星期六夜里,我难以入睡。顾不上考虑未来,我打开了灯。电力会在空气和口粮之前耗尽,我对此感到恼火,再次想到安乐死的念头,于是检查了自动手枪。临近早晨的时候,我开着灯昏睡了过去,昨天下午醒来时船舱里一片漆黑,我发现蓄电池已经用完了。我接连划了几根火柴,后悔自己的目光短浅,竟然早早用掉了船上仅有的几根蜡烛。
在我胆敢浪费的最后一根火柴熄灭后,我静静地坐在毫无光亮的黑暗中,考虑着无可避免的结局,大脑开始回顾早先发生的所有事情,唤起了一段在此之前始终休眠的记忆。假如我是个迷信的弱者,肯定会惊恐得瑟瑟发抖。岩石外墙上光芒四射的神像头部,竟然和死亡水手从大海里带来又被可怜虫克伦茨带回大海的象牙雕像一模一样。
这个巧合让我有点头晕目眩,但没有被吓住。只有劣等人的心智才会匆忙用原始而浅薄的超自然论调解释怪异和复杂的事情。这个巧合很奇特,但我拥有何等坚定的理性,绝不会将我不承认存在逻辑关联的因素硬凑在一起,或者以任何离奇的方式将“胜利号”被击沉而引出的重重事件与我目前的困境联系在一起。我感觉自己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