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着男孩。他双眼是亮绿色烟雾,不驯服黑色刘海下是白皙而光滑额头。隔着他白得发亮牙齿,她能看见走道另边座位。“你要是觉得这样太飘忽,”他咧嘴笑道,“不妨调低透明度……”再眨眼,他变得异常清晰而真实,深色上衣领口绒毛微微抖动,虽是幻影但清晰可辨。“但是太耗电。”他说,变回原先状态。“你还没说你叫什呢。”他再次咧嘴微笑。
“你不是真实。”她恶狠狠地说。
男孩耸耸肩:“小姐啊,不用说得那大声。其他乘客会觉得你有点奇怪——明白意思吧?默读就够。通过皮肤什都听得清……”他松开双腿伸直,两手扣着抱住脑后,“安全带,小姐。就不需要扣,因为就像你说,不是真实。”
久美子皱起眉头,把那东西扔在鬼魂大腿上。鬼魂立刻消失。她系上安全带,扭头看着
阴影下,他在诧异售货女郎和惊奇游客之间闪转腾挪,黑伞划出这门技艺传统弧线,却没有伤害任何人。久美子笑,笑容穿透葬礼面具,但负罪感立刻重新泛起,反而变得更加深刻和锐利,刺进她埋藏愧疚和无能为力心灵深处。更多时候,秘书只是带她购物,家家逛遍银座巨大百货公司,出入新宿几十家奢侈品商店,蓝色塑料米其林向导说着给游客准备乏味日语解说词,向她推荐这些店铺。她只买最丑陋物品,丑陋但非常昂贵,秘书在她身旁迈着僵硬步子,强壮手里拎着亮闪闪购物袋。每天下午回到父亲公寓里,购物袋整整齐齐堆积进她卧室,就那原封不动地摆在那儿,直到女仆清理掉。
第七周,她十三岁生日前晚,父亲决定让久美子去伦敦。
“你要去子分家做客。”父亲说。
“但不想去。”她说,对他露出她母亲笑容。
“你必须去。”他转过去。“这儿有麻烦,”他对暗影憧憧书房说,“你在伦敦不会遇到危险。”
“什时候能回来?”
父亲没有回答。她鞠躬离开书房,脸上仍旧是母亲笑容。
飞机开始降落希斯罗机场,鬼魂在久美子触摸下苏醒。玛斯-新科第五十代生物芯片在她身旁座位上召唤出模糊人影,这个男孩来自褪色狩猎油画,满不在乎地翘起穿着茶色马裤和马靴双腿。“哈啰。”鬼魂说。
久美子眨眨眼,松开手掌。男孩闪烁片刻,随即消失。她低头看着手里光滑小器物,慢慢合拢手指。
“哈啰哈啰,”男孩说,“叫科林。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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