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仰面倒在坚硬的路面上时,他把手放到她的手上。
她的尖叫声充斥着整条街。
过了许久,汉斯小心翼翼地陪着她往家走。他们穿过前门,走进屋子。我曾试图从不同的角度来看此事,但是当时的情景不容我胡猜乱想,他默默的关爱是那么纯粹,那么温暖。
当我想象着这个悲痛欲绝的女人和眼里闪着银光的高个子男人的模样时,汉密尔街三十一号的厨房里仍在飘着雪花。
断的双腿的幻影。莉赛尔写道,她差点告诉他自己弟弟的故事,就像对马克斯讲的那样,但是旅途中的咳嗽和被炸断的双腿之间的差别实在太大了。你怎么能够安慰一个见过这种场面的人?你能对他说元首为他感到骄傲,元首为他在斯大林格勒的英勇表现而自豪吗?你怎么能够这么说?你只能听他述说。
当然,令人尴尬的是,这种人通常会闭而不谈一些至关重要的话题,直到周围的人们不幸发现了他们写的一张便条,一句话,甚至是一个问题,或是像1943年6月汉密尔街上的那封信。
米歇尔·霍茨佩菲尔,最后的告别
亲爱的妈妈:
您能宽恕我吗?我只是无法再忍受下去了,我要去见罗伯特。我不管那些该死的天主教徒们会说些什么。天堂里一定有像我一样经历的人能去的地方。因为我的这些所作所为,您可能认为我不爱您了,但是,我真的爱您。
您的米歇尔
人们请汉斯·休伯曼去把这个消息告诉霍茨佩菲尔太太。他站在她家门槛上,她一定从他脸上看出来了。六个月内死了两个儿子。
阳光在他身后闪烁着,这个精瘦的女人朝着干洗店走去。她哭泣着跑到汉密尔街尽头人们团团围住的那个地方。她嘴里至少念叨了几十遍“米歇尔”,可米歇尔已经无法回答了。根据偷书贼的描述,霍茨佩菲尔太太抱着儿子近一个小时,然后转身对着汉密尔街上耀眼的阳光坐了下来,她走不动路了。
人们远远地看着,最好离这样的事情远一点。
汉斯·休伯曼和她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