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有盏灯被端上楼了。”
“我看见了。”
“还饿吗,小母猪?”
他们忐忑不安地笑了笑,然后开始讨论谁进去,谁望风。在这种情形下,作
鲁迪首先停住脚步,他用手背敲敲莉赛尔的肩胛骨。“是那扇窗户吗?”他悄悄问,“开着的那扇?”他的声音中流露出某种焦急,像一只手臂搭在莉赛尔的肩头。
“当然是它。”她回答道。
她的心脏开始发烫了。
前面几次,当他们发现窗户紧闭时,莉赛尔外表的失望掩盖了她内心强烈的解脱感。她会有勇气进去吗?事实上,她是为了谁,为了什么东西进去的呢?要找点食物吗?
不,令人心烦的真相是:
鲁迪驻足不前。“镇长家?”
莉赛尔认真地点点头,停了一下后说:“他们解雇了我妈妈。”
他们慢慢朝那里走去。鲁迪说天知道怎么才能进去,可是莉赛尔知道。“你真是个孤陋寡闻的人,”她回答道,“孤——”可等他们观察了通向书房的窗户时,她不禁打了个寒战。窗户是紧闭着的。
“怎么办?”鲁迪问。
莉赛尔转过身,急于离开。“今天不去了。”她说。鲁迪笑了。
她一点都不在乎吃的东西。无论她多么努力抵制这个想法,在她的计划里,鲁迪是排在第二位的。她要的是书,《吹口哨的人》。她不能忍受一个可爱又可怜的老妇人送给她这本书。偷书,从另一方面来说,看上去更容易接受。偷出这本书,从某种病态的意义上来说,更像是自己挣回来的。
灯光在树荫中忽明忽暗。
这两个人是被这座一尘不染的豪宅吸引来的。他们在窃窃私语。
“你饿吗?”鲁迪问。
莉赛尔回答:“饿极了。”让她饥饿的是一本书。
“我知道,”他赶上前来,“我知道,你这头肮脏的小母猪,就算有钥匙你也没胆量进去。”
“你管得着吗?”她走得更快了,毫不理会鲁迪的挖苦,“我们只不过要等个好机会。”在她的内心,她试图摆脱那扇紧闭的窗户带来的某种喜悦。她严厉地责备自己。为什么,莉赛尔?她问自己,为什么他们解雇妈妈时你要愤怒呢?你怎么不闭上你的大嘴巴呢?你应该知道,你对镇长夫人嚷嚷了一通之后,情况已经截然不同了。也许她已经解决了问题,振作起了精神;也许她永远都不会再让自己在那所房子里发抖了,窗户也将永远关闭……你这头愚蠢的小母猪!
不过,一个星期以后,他们第五次造访莫尔钦镇的上半城时,窗户是打开的。
那扇打开的窗户是用来通气的。
这就是它打开的原因。